珊瑚理所当然地说了句,那男子却丝毫不信。
这时,围观的人走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这才打消了那男子的怀疑。
“这女子是谁?”方骅开口问道。
男子起身让店里的小厮去报官,见这几人不离开就算了,还在一旁问东问西,烦躁地说道:“关你啥事!”
方骅折扇已拿在手中,珊瑚的手也摸到了腰间,冷萤见这样下去定要开打,连忙走上前,站在那男子面前。
“怎么,过来找打?”那男子脾气似乎不太好,见冷萤无端站在他面前,斜着眼痞里痞气地问了一句。
冷萤忍着气,控制身后蓄势待发的二人,冷静开口道:“请问,您可是这家琴室的掌柜?”
男子扯着碧衣女子怀中的阮琴,见这三人左问一句,右问一句,倏然站起身朝着冷萤大喊道:“你们有完没完?”
见对方情绪实在不稳,冷萤只怕自己再不与这人说上话,就快要控制不住后面的两人了。
于是,她将目光移至碧衣女子抱着的阮琴上,开口道:“古朝的螺钿紫檀阮琴,大漆打底,能工巧匠运用点螺技法施以灵魂,真是难得一见。”
男子听罢,正努力想从碧衣女子身前抽出阮琴的手一愣。再转过身时,已从满心不耐,多了一丝欣赏。
“敢问姑娘贵姓芳名?年纪轻轻便懂螺钿技艺,小生实在佩服……佩服!”男子看起来比方骅大不了多少,双眼却盛满算计。
“冷萤。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她想着,让方骅与珊瑚这二人自我介绍是不能够了,于是她干脆一并说完了事。
男子上下打量着冷萤,那眼神贼溜溜的,直看得她浑身很不自在。但想着自己还有事情要打听,便忍在原地一动未动。
倒是珊瑚自她背后走出,冷声对男子说了句:“再看挖了你眼睛!”
对方这才收回让人难受的目光,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小生昌县琴室掌柜的,黄二斤。”
“噗……”原本气鼓鼓的珊瑚,瞬间笑出了声。
男子似乎经常因为姓名被取笑,只烦躁地看了眼珊瑚,又将目光转回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冷萤。
“黄……掌柜,幸会!”冷萤迅速打了声招呼便不再说话,怕自己因为笑出声而显得太过于无礼。
这个叫黄二斤的掌柜,终于从地上的尸体手中拔出阮琴,有些讨好地递给冷萤,问道:“冷姑娘想瞧瞧吗?”
冷萤当然求之不得,殷切地上前一步,刚想接过阮琴,那人又将递出的东西收了回去。
瞬间扑了个空的她,疑惑地看过去,却见对方笑眯眯地对着她道:“姑娘,要不要跟小生去琴室坐坐?咱好好欣赏一下这把阮琴?”
这人说话……甚是腻味。
她有些反感地没出声,倒是感受到了来自身后强大的冷气。
炎炎夏日,不可能如此凉爽。所以……
她转身看向身后同时拉长脸的二人,赶紧双手合十,无声地拜托他们配合自己一下。
当然,她不光是为了欣赏那把阮琴。他们一进昌县便见着有人死去,作为刑科官员的方骅,难道不觉有异吗?
他们一同进去时,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向这位黄掌柜打听打听。
见二人虽撇开了脸,却没有拒绝,冷萤这才放心地转身跟着黄二斤走进琴室。
刚一进门,除了墙上挂着的各类乐器,冷萤一眼便瞧见角落里放着的一张,整个琴身用螺钿镶嵌着忍冬花的古琴。
忍冬花的螺钿图案,极少人会用来镶嵌在古琴上,所以只刹那便夺去了冷萤的目光。
见她颇为感兴趣往角落走去,黄掌柜赶忙上前,一边为她引路,一边洋洋自得道:“这是家父留下的产业,家中只我一独子。小小店铺,不足挂齿……呵呵,不足……”
他话还未说完,珊瑚掐断了他的话头,开口道:“谁问你了?显着了……”
黄二斤只觉这黄衣女子格外不好惹,于是老实地停下了嘴里的絮絮叨叨。
只不过,刚过了没多久,他又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见冷萤进了琴室也不四处观赏,对自己手中的阮琴更是没看上一眼,只奔着那台古琴走去,于是开口问道:“冷姑娘,是看上这张古琴了?”
冷萤轻抚琴面,瞧了许久后问:“黄掌柜,这张古琴上的忍冬花,似乎有破损之处。”
听她这么一说,黄二斤表情瞬间变得古怪。他不知是难得找到了同道中人,抑或是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突然急切地想上手拉开冷萤。
结果当然是,他手还未触到冷萤的衣角,便被一把折扇弹开。
低头看着自己瞬间变得红肿的双手,黄二斤愣了半晌,才黑着脸看向方骅,“这位公子您是流氓吗?拿着东西就扇人。”
“流氓……”珊瑚在一旁接话道:“难道不是你吗?从现在开始,你嘴巴和手中的动作都给我放干净点!”
冷萤倒是没有参与这几人的争论,她总觉得,身前这张古琴上的图纹很是不对劲。
这古琴年代久远,镶嵌时所用的是厚螺片。
加之,弹琴之人都爱琴,用起来会格外爱惜,“破口在这个地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