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兮,你扔一本礼记给烛阴,是想让他学礼吗?”
赵远舟(朱厌)看盼兮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没想到乖乖女也有恶趣味的一日”的意思。
盼兮那如秋水般清冷的眼眸微微抬起,淡淡地瞥了一眼在紧要关头,还在逞口舌之快的赵远舟(朱厌)。
被眼神警告一番的赵远舟(朱厌)立即抬手捂住嘴巴,却不忘俏皮地朝盼兮眨眨眼,似乎在说:他不说了。
随后,盼兮直视烛阴,缓缓道:“他托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当年是他狭隘了,因此伤害了你,无论你是否原谅他,这一声对不起都是他欠你的。”
烛阴看着手中书页泛黄,书角十分光滑,但书脊装订线却十分精美,看得出书的原主人很爱惜这本书,且经常翻阅。
“那为何不是他亲自来到我面前跟我说,而是托你?”烛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的情况。
然而,那只攥紧礼记的大手指骨泛白,细看还能看见它在微微的颤动。
“他死了。”
在乘黄案中期间,丞相思茴秘密拜访了盼兮,他用自己这一世的仕途气运,与盼兮交易了一场占卜,一场有关烛阴未来的占卜。
当他得知烛阴会因自己当年的做法而走上岔路,最后惨死的结局后,他毅然决然地继续与盼兮做交易。
只是此次交易的则是他的命。
一命换一命,只为帮烛阴在必死的结局求得一线生机。
“死了?难道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才会突然感觉到对我的愧疚?呵呵。”
烛阴脸上明明挂着嗤笑,但眼眶里渐渐凝成的珠子,却骗不了在场的人和妖。
看着这样的烛阴,盼兮轻叹道:“那你可知一直扶持缉妖司之人是人界的丞相,而丞相名讳就是:思茴?”
烛阴身体一僵,久久未能从盼兮这一句话中回过神思。
缉妖司虽缉妖,但其主要将是违反人界律法的恶妖按律惩戒;而对于没有违反律法的小妖,则会遣返回大荒。
崇武营则恰恰相反,无论妖的好恶,一旦发现即刻击杀;即使不杀,也会被捉回崇武营的地牢,而被捉回去的妖下落生死不明。
对此,大荒众妖对缉妖司的感官高于崇武营。
因为他们知道落在缉妖司尚有一命,而落在崇武营之手,九死难有一生。
正因如此,盼兮至今不明白为何离仑与烛阴要与崇武营合作?
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在与烛阴他们拉扯的时候,白泽令的合并即将完成。
盼兮扭头对赵远舟(朱厌)说:“你随意,他留一口气就好。”
“那你又要欠我一份人情了!”赵远舟(朱厌)临了还不忘给自己讨点好处。
盼兮颔首,果断道:“可以,到时候还你一份超大的人情。”
与此同时,离仑看出了烛阴的决心已然被盼兮一番话动摇了。
看着陷入自己思绪中不能自拔的烛阴,离仑垂下的手忽然出现了一根泛着寒光的丝线,这一根与乘黄当初操控裴思恒人偶上的丝线一模一样。
轰——轰——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地被一片如墨的乌云遮蔽,仿佛一只巨大的黑手,无情地将天空捂住。
圆月攀上了天际,随后被血红的色彩渐渐晕染成了血月。
看见血月的第一时间,文潇与英磊爷孙纷纷抬头望向忽然安静下来的赵远舟(朱厌)。
果不其然,只见天地间所有的戾气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朝赵远舟(朱厌)汹涌而去,他白皙的脸颊上,独属于朱厌的妖纹渐渐浮现。
众人不由心里一咯噔。
暗道:糟了!
在其他人关注赵远舟(朱厌)情况的时候,盼兮已经确认了为何血月会突然出现的原因。
与盼兮美眸对视的瞬间,离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坏笑。
只见他精致如画的眉梢轻轻挑起,十分得意地向她展示了操控在自己手上的人偶线。
此时,白泽令已经合并完成。
然而,星辰大阵除了将白泽令合并之外,还要引动白泽令上的庞大神力,用来修整大荒岌岌可危的灵力运转阵法。
故此,星辰大阵仍还在运行中。
文潇发现对面之人起身的动作,担忧地唤了一声:“盼兮?”
此时,文潇肩头上毛团子也跟着一起,担忧地望了过来。
“文潇,小灵灵就拜托你照顾一段时间了。”
文潇微微合上眼帘,“一定要回来。”
“好。”
随后,盼兮便越过了阵法屏障来到赵远舟(朱厌)身前,而她身后的阵法屏障却没有受到丝毫破坏。
在盼兮来到赵远舟(朱厌)面前时,一直低垂着头的赵远舟(朱厌)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缓缓抬起眼帘。
刹那间,两道寒光从他的眼眸深处射出。
他的周身冲刺着阴冷、压抑、痛苦又疯狂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好久不见,盼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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