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陷入梦乡的盼兮只觉耳边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嗡嗡嗡,头顺势一歪,嗡嗡嗡的声音戛然而止,才满意地弯起嘴角。
歪头看着挨在自己肩头入睡的盼兮,相柳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目光是自己未察觉的温柔,嘴角不自觉漾起一抹浅笑。
听着身旁人的呼吸声,悠长而有规律,仿佛能抚平一切焦躁与不安。
相柳的眼皮逐渐沉重,慢慢合拢。
感受着身边人的存在,那熟悉的气息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头也缓缓地偏向了对方。
此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首和谐的旋律。
等盼兮再睁眼时,已近傍晚,她整整睡了一个白日,而身侧之人早已睡醒悄然离开。
盼兮不知相柳突击来访的原因,但她深知绝不是对方口头上所说,来此验证她与玟小六的夫妻关系。
清水镇上那如诗如画般宁静祥和的生活仍在持续。
玱玹在清水镇经营着自己的酒铺,白天的时候,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酒铺老板,然而到了晚上,他就会化身为蛰伏蓄力的西炎王子。
他时刻保持警惕,防备着五王和七王派来的杀手,同时还要和深山里的辰荣残军进行周旋。
玱玹答应过盼兮,绝不动回春堂的玟小六。
可他不保证,会不会有其他人下手。
另一头,自从相柳在盼兮房间安心舒适睡了一觉后,似乎睡上瘾了,只要军中无重要事务,他便总会下山来,自来熟地来到盼兮的屋子,娴熟地褪去外衣,躺在盼兮的床榻上。
这边的相柳是睡得舒服了,但那边的玟小六就辛苦了。
每次玟小六闭眼前还是躺在盼兮的床榻上,等再次睁眼,她便无缘无故地出现在盼兮的屋子外,躺在冰冷的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闭眼盼兮床榻,睁眼盼兮门口外,闭眼,睁眼..........
如此循环往复,玟小六终究扛不住了。
“哈欠——”
玟小六鼻子抽动,将鼻子里快要流出来的鼻涕重新吸回去,嘴唇微张,小口小口地用嘴巴呼吸着。
“治伤寒的药,趁热喝,加了点蜂蜜,没那么苦。”
涂山璟端上一碗黑乌乌的药,放在玟小六面前。
“叶十七,我药房的卧榻整理好了吗?再在盼兮屋子睡下去,我怕我这伤寒永远都不会好。”
在第一次惊现在门外的时候,玟小六就知道是谁那么无聊。
被丢出来一次,她还以为对方是发发脾气,可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
加之,盼兮的房中那股散不去的冰川气息。
哼,蛇心昭然若揭啊!
幸好这几日盼兮外出办事,不在回春堂,不然相柳敢把她丢出去,盼兮就敢将她捡回来。
到时候,看相柳敢不敢当着盼兮的面,将她扔出去。
“叶十七,你怎么又将盼兮房里的被褥拿出去晒了?昨天不是刚晾晒过吗?”
玟小六在院中晒着太阳,裹紧身上的小被子,紧皱眉头闭眼将药汁一咕噜喝下。
刚刚喝完药,她就瞧见叶十七抱着盼兮的被褥从屋子里走出来。
“脏了,要换。”
闻着盼兮被褥强烈地蛇腥味,涂山璟清隽的眉头轻蹙。
大家都是聪明人,玟小六当然知晓涂山璟暗指什么。
对涂山璟的做法,玟小六表示万分赞同,她微微挑起眉头,那原本清秀的面庞竟也透露出一丝痞气。
盼兮回到回春堂的时候,已经月上枝头,当她推开自己屋子的房门时,惊诧地发现自己的床榻上躺的不是玟小六,而是相柳!
论惊诧,相柳也同样惊诧对方居然回来了,深夜的寒露将盼兮衣衫的边角都打湿了。
“你受伤了。”
今晚的相柳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他的面色比以往要苍白得多。
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曾经那诱人的唇色,如同熟透的桃子一般红润,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但此刻却变得黯淡无光。
“没有。”
相柳冷着毫无一丝血色的脸,嘴比粪坑的石头都要硬。
盼兮忽然想起,若按照相柳一族的寿命而言,只有几百岁的相柳其实就是一条宝宝蛇。
如今扛着受伤的身体,嘴硬地说着自己没事。
这做派,还挺有宝宝的小脾气。
“把衣服脱下来。”
盼兮粗略观察,只在对方宽大的袖口处发现了一道浅浅的喷溅型血迹,至于衣衫包裹下的地方是否受伤,就等相柳将衣衫褪去,检查一番才知道。
相柳轻抬眼帘,觑了一眼盼兮,又重新阖上,一副“想要,就自己来动手”的表情。
既然对方不反对,盼兮也不客气了。
纤细的指尖摸索着对方腰带的解扣位置,而与此同时,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变化——他的腰身瞬间紧绷起来,仿佛想要向后退缩,但却又被腰身的主人强势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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