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不自觉的抠着指甲,直到对面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喂?”
“我刚刚在睡觉,”她舒了口气:“才看到你打电话过来。”
心情稍稍松快,就觉得这房间过于昏暗,蒋莞起身,穿着拖鞋找屋里的电灯开关。
贺闻朝沉默片刻,冷冷道:“拨错了。”
“……”真别扭!
“那通未接来电有十几秒呢。”蒋莞戏谑地问:“你拨错了这么多秒呀?”
对面不说话。
“别生气了好不好。”蒋莞叹了口气
,好脾气的认错:“昨天是我不对,弄到一半儿就把你晾在那儿就走了,也没跟你解释……”
贺闻朝打断她,有些不耐:“我没在意这个。”
蒋莞哑然——他在意的是谢为,她知道。
“我不是因为谢为回来的。”她轻声说:“他妹妹要做手术…你也知道她身体一直都不好,我就回来看看。”
蒋莞这话像是解释,也是在间接告诉贺闻朝她在意他的看法。
哪怕这点在意只占据她心里的十之一二,也确实是有的。
电话里诡异的沉默着,她等着男人的回应,把手机紧紧贴着耳朵,转了一圈才终于找到开关,摁亮屋子里的灯。
谢为买的就是最粗糙的吸顶灯,光线炽白,蒋莞被刺的眯了眯眼,又摁了好几下,才把光线调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亮度。
贺闻朝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松动,却转头问了她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回京北,住哪儿?”
蒋莞顿了下,慢吞吞说:“找了个酒店……”
她总不能说自己住在谢为的修理厂吧?
本来这个名字对贺闻朝来说就已经是‘禁忌’了。
话音刚落,蒋莞就听到手机里面又传来‘嘟嘟’的忙音。
贺闻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电话挂了。
她盯着手机皱了皱眉,有些烦躁的扔在床上。
——喜怒无常,真难伺候!
楼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已经在修理厂外停了大概有一个小时。
长安街不比市中心,街巷繁复错落,狭窄老旧,这里的位置堪称‘偏僻’,很难找过来。
但贺闻朝曾经在这附近生活了三年,十分熟悉,是硬生生把车开进来的。
他盯着面前这个二层楼的简陋修理厂,眉目深沉。
贺闻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儿等着,只是蒋莞的电话打不通时,他莫名就把车开过来了。
下意识觉得在这里能看到她,毕竟这儿是谢为开的修理厂不是么?
上次在微信里听到苏兮提起‘修车厂’三个字,他就找人去查了,总觉得以后能用得着……
果然,蒋莞在骗人这方面还真是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明目张胆的说谎,声音却在甜滋滋的哄人,假装示弱,就是她一贯最擅长的事情。
贺闻朝想到她刚刚说‘住在酒店’,而修车厂二楼的灯却在明明灭灭的亮着,就觉得心里一阵空洞洞的疼。
修车厂外面挂着‘停业’的牌子,玻璃门里面的一楼也空无一人,那二楼是谁在休息,不言而喻。
贺闻朝修长的手指夹了根烟,搭在车窗上,清隽的面容模糊在杳杳烟雾中看不清楚,唯独一双眼睛黑的发沉,冷的像冰。
他不知道又坐了多久,直等到二楼那盏灯再次暗下来,才嗤笑一声开车离开。
说谎的人就该被关起来惩罚。
尤其是像蒋莞这种一错再错,屡教不改的人。
贺闻朝黑眸里情绪滚动,翻涌,几乎有种控制不住的恶意在缓缓滋生……他这次真希望蒋莞不要再来找他,撩拨他。
如果她不想‘受罚’的话。!
蒋莞接过,看着上面Maxmara的logo抿了抿唇,眼底有些晦涩。
“哥,我家里有好几件只是忘穿来了。”她心想着让他退回去,支支吾吾组织语言:“你要给我买衣服,随便买一件就行……”
这牌子她常穿,当然知道怪贵的。
谢为听了微微摇头,只说:“穿着吧,赶紧回去休息。”
虽然用钱的地方多,但一件价格偏高的大衣而已,他还不至于买不起。
蒋莞也知道这个道理,明白说太多就有点瞧不起人的嫌疑了,她只好收下,笑了笑:“那就谢谢啦,明天手术几点?”
问好时间,她早点过来陪着。
谢为:“早上八点。”
“哦。”蒋莞应了声,拿出袋子里的大衣用包里的指甲刀剪下标签穿在身上,然后把自己穿来的薄风衣放在里面。
“还挺合适。”她抻了抻腰身和袖口的位置:“哥,你还记得我穿什么码的啊?”
“需要特意记得?”谢为难得笑了下:“瘦了吧唧的,买最小码就行。”
……
“你还说我。”蒋莞嘟了嘟脸,不敢示弱的反击:“你看看自己呢?”
上次见面特意叫他多吃点,长胖点,但谢为越来越形销骨立。
谢为压根不理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回来住哪儿?”
“昨天在机场旁边找了个酒店。”蒋莞实话实说:“今天…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