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承安,你是何时进来的?”
锦初眉头高挑,探身朝窗外望了望,之前还坐在院子里石桌前的两个丫头,此时早已不见踪影。
隔壁欢颜和昭儿的屋子里也一片安静,她转向青年再问:“欢颜和昭儿呢?”
这一望,才发现今日的宿承安难得穿了件胡绿色的长袍,身姿挺拔,目光含笑,整个人褪去了往日一贯的沉稳端肃,多了几分朝气勃发的青春气息。
好一枚风度翩翩的惨绿少年!
姑娘眼里的惊艳似是极好的取悦了青年,宿承安面色虽还平静,唇角却是压抑不住地上扬起来:“我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欢颜,她带着昭儿和两个丫头在院门外忙着扑蝴蝶呢!”
很显然是给自己与她姐姐制造独自相处的机会,并还贴心的守在门外帮二人看门把风呢。
对于未来姨妹的知情识趣,宿承安心下极为满意,手上自是也不小气,当下就拿出两块玉佩交给锦初,“晚点儿你送给欢颜和昭儿。也算是今日她们二人为你我行方便的感谢。”
说话间宿承安将两块美玉直接放入锦初手中,油润细腻,触感温软,一看就是上等货。
锦初那点儿残存的困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世子爷果然出手阔绰,那锦初就代欢颜和昭儿,谢谢世子爷的礼物了。”
嘴上说得客气,手上却是一点儿都不迟疑的将玉佩收了起来。
“阿锦可真是个小财迷!”
宿承安忍不住点了下锦初的鼻头,语气中有宠溺也有不平,“几个月不见,阿锦见到我居然一点儿都不欢喜!难为我昨夜就开始辗转难眠,恨不得今日飞来见见阿锦,可阿锦却这般平静,眼里只看得到两块劳什子玉佩,却看不到我这么个大活人!”
他今日穿的明亮,人也显得多了几分少年气,配上这一脸幽怨的姿态,惹得锦初心里柔软无比,她回身大方地抱住宿承安,拍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宿承安,你是不是将所有的孩子气都拿来对付我了?”
姑娘身上特有的馨香涌入鼻息,宿承安下意识地回抱对方,再次体会到了软玉温香这个词语的真实感受。
他低下脑袋在姑娘的满头青丝间轻轻蹭了蹭,方才满足的喟叹一声:“数月不见,今日终于又能抱抱我的阿锦了!”
被男子有力的臂膀揽住的姑娘,像一只乖巧的小白兔,安静的一动不动。
嗅着宿承安身上的男子气息,锦初俏脸微红,心里也开始泛起涟漪,想到宿承安今日的来意,她收起飘飞的情思,低声问道:“听说今日你还带了两只大雁来?”
头顶的宿承安“唔”了一声,“阿锦,你是我心爱的姑娘。别的姑娘有的,你也要有,我不想你受到一点儿委屈。”
怀里的姑娘动了动,没有吭声,宿承安又道:“咱们大婚的日子已定好了,就在今年的八月十八,正好也是你的生辰。”
锦初猛得抬起头来,眼中闪过诧异,继而是惊喜:“宿承安,你居然知道我的生辰?”
“我私下写信问了西北的三哥,是他告诉我的。”宿承安语气轻松,锦初却瞬间鼻头一酸。
她控制了下自己的感情,抬头望着宿承安:“宿承安,谢谢你。谢谢你记得我的生辰,还将咱们大婚的日子定在这一日。”
看着姑娘微红的眼眶,宿承安心中怜爱顿生,再压抑不住胸口的爱意,对着面前那张檀口吻了下去。
也不知二人缠绵了多久,宿承安猛的松开怀中姑娘,低喘着苦笑:“阿锦,你还是离我远些吧!再这么下去,我担心我等不到大婚那日就冒犯了你。”
锦初同样脸红如霞,闻言逃也似地退开身子。
屋子里充满着暗潮涌动的气息,二人一个床头,一个榻尾,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收拾着自己因情动而略显狼狈的姿容。
片刻后,宿承安先开了口:“阿锦,京里传来消息,老皇帝近来病体加重,京里几位皇子斗得乌眼鸡一样,三皇子是其中最出挑的,为了拉住不愿提前站队的景川侯为他效力,竟要将姨母家的表妹许给归家不久的侯府世子赵怀青。”
听到此处,锦初目光微闪,想到了许久不见的那个蓝衫青年,若是他也过早陷入这皇储争斗的生死之局的话,委实是可惜了那一身的才气了。
默了片刻,宿承安继续说道:“皇子朝中忙着壮大自己的阵营,朝政则被以李阁老为首的一干臣属把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堂而皇之地玩起了党争。如今的京城官官相护,州府渔利百姓,整个大晋竟是陷入一滩腐朽不堪的淤泥中,前景黯淡。”
这对于北境,对于定北王府,对于锦初和宿承安来说,应该算是一件此消彼长的喜事,可真的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二人心里却都涌上一种莫名的无奈与痛惜之感。
皇权更迭,王朝兴衰,自古以来,承受最多的都是最底层的劳苦大众。
半晌,锦初低叹一声:“依你看,老皇帝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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