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定北王府的照壁上,府内的膳房烟囱里有炊烟袅袅升起,一切都显得平和而又安谧。
“世子爷,您怎么了?”
一声惊叫自定北王世子所居的韶光院中传了出来,随即就是“砰”的一声,世子宿承安的小厮长顺一脸焦急地踢开了院门,跑向了王爷夫妇所居的正院。
少顷,年逾花甲仍精神矍铄的刘老神医,就被几人半拉半扶地请进了定北王府。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十八九岁,背着药箱边跑边拭汗的小徒弟。
府里众人见此情形,纷纷避让在道路两旁,生怕耽误了老神医的大事。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韶光院,定北王神情忧虑地站在窗口,杜王妃却已是泪眼婆娑地扑在宿承安的床前哭了一阵子了!
见刘神医进来,雁鸣和流云忙一边一个拉起王妃,给刘神医让出位置。
杜王妃双目通红,朝着刘神医急声求道:“老神医,您快来看看承安,这孩子昨日才欢欢喜喜行了及冠之礼,今日怎地突然就成了这般昏迷不醒的模样?”
“王妃莫急,容老夫给世子切脉看看。”
杜王妃连连点头并起身后退。
刘老神医上前一步,只见世子宿承安面白如纸,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还能触到细微的呼吸和上尚算正常的体温,说是个死人也不为过。
怪不得王妃哭得那般伤怀!
刘老神医当下也是心里悚然,忙抓过宿承安一只手腕开始切脉。片刻后又翻开宿承安的眼睑看了看,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微微蹙眉,又低头看了看世子的脸,正要掀开宿承安的中衣,查看胸腹间是否有异常之态时,却见世子的手微微动了动。
刘老神医略一思索,朝着杜王妃和窗边的定北王转身施礼:“王爷,王妃,老夫还要给世子宽衣细细查看,还请诸位避让一番吧。”
“我是他娘,有什么不能看的!”爱子心切的杜王妃脱口而出这句话后,脚步定在原地分毫不动。
一旁的定北王忙上前拉过王妃劝道:“蕊儿,我知你对承安是一片慈母心肠,不过他毕竟已是加冠的成年男子了,你总要给孩子留几分体面。且你在此,也会妨碍刘神医给承安看诊,咱们就先出去等等吧。”
说话间定北王拥着杜王妃就要出去,杜王妃不甘心地扭头回望,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念叨:“可是承安这样,我委实不放心啊……”
“走吧走吧,咱们都出去了刘神医才能静下心来给承安瞧病,哪怕是为了儿子好,你也要听话。”
定北王揽住王妃直接将她带了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刘神医和他的小徒弟杜仲的时候,刘神医才转身又坐在了宿承安床前。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门终于“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杜仲对着王爷和王妃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师傅请王爷王妃进去一谈。”
帕子都要揉碎了的杜王妃,得了这话,甚至顾不得看一眼身旁的王爷,就提着裙子朝屋子里跑了过去。
王爷无奈地摇摇头,跟着也快步上前而去。
床上的宿承安依然毫无动静,刘神医一脸凝重地坐在那里。
见二人进来,他开口问道:“敢问王妃,这两日世子的饮食起居可否细细告知老夫?”
身后的长顺抹了抹通红的眼圈,站出来说道:“回老神医,昨日是世子爷及冠的大日子,世子爷一早起来就要去演武场松松筋骨,被小的劝了下来。至今日晨间,世子爷起了个大早,终于如愿去了演武场……”
“去了多久?”刘老神医问道。
“约摸一个多时辰。”长顺想了想,回道。
刘神医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回来后世子爷沐浴更衣,用膳,一切都很正常。至今日申初,世子爷忽然说头疼,小的赶紧搀扶他躺下歇息,哪知,不过才走了三五步,世子爷就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小的赶紧唤人来将世子爷安置在床上,就去匆匆禀报王妃,请了您老进来。”
刘老神医低头沉思起来。
见此情景,杜王妃朝长顺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北境最尊贵的这对夫妻,此时巴巴地望着刘神医,大气都不敢出,几个侍女更是屏声敛息,一时间屋子里落针可闻。
半晌,刘神医才抬起来头来,对着王爷夫妻说道:“王爷王妃,世子这身子去年受了重伤,且所受之伤伤及肺腑,虽说将养好了七八分,到底是还未曾痊愈。”
“世子昨日及冠之礼已劳累一日,本该静心休养,却不料少年心性,今日又跑去演武场操练了一个多时辰,终是将未曾痊愈的旧伤又引得反扑起来,一时受不住就晕厥了过去。”
“那,那可该怎么办?”杜王妃双目盈泪,无助地望向对面的老神医。
王爷也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杜王妃的手,安抚她的悲伤情绪。
刘神医望了眼这对夫妻,又道:“本次须得将世子爷移至我的药庐,每日沐浴汤药,配合我的针灸之术方能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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