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赞的话语,都要把张金兰淹没了。
她的老脸一红。
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家里囤的绿豆,面粉等,能卖上一年。
这么说,无非是怕人惦记上,来偷粮。
加上她家里是开铺子的,不是善堂,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不涨价。
但是其他的,她说的是实话。
粮食全面涨价,带动了菜的价格。
现在的镇上,想要吃顿饭,比原先要多掏三倍以上的钱。
有些黑心的商户,甚至把价格翻了十番。
根本吃不起了。
一听江家小食铺的吃食,竟然原价卖。
这些人立马被吸引过来。
原本就排的犹如长龙的队伍,现在竟然长的宛如风筝线。
将百食街的几个巷子都绕了一圈。
有些不知情的百姓,在另一条巷子看到有人排队,还以为是谁家的地主施粥呢,也跟着排。
结果排了一个时辰,发现自己来到了江家小食铺。
闹了不少笑话。
“娘,今天的生意太好了,要不,咱们晚点关铺子?”江二勇急急忙忙的从前头过来。
他累的满头大汗。
双手因为端东西,酸痛不已,导致有些微微抽搐。
可是他痛并快乐着。
谁不喜欢钱啊。
“不可,咱们不涨价,已经得罪了城中不少商户了,要不是我说过把囤货卖完再涨价,只怕他们就该找我们麻烦了,这时候,不能太过张扬,与往常一样,把准备的东西,卖完就关。”
张金兰连连摇头。
早上她说的消息,已经一传十,十传百了。
加上铺子门上贴了告示。
所以今天铺子的生意比往常好了十倍都不止。
但是,当家的提醒过她。
所以,她直接拒绝了二儿子的提议。
“行吧,我听娘的。”江二勇点了点头,又回到前头忙去了。
傍晚回家时,江福宝一改往常。
她坐在装粮食的麻袋上。
跟着牛车的抖动,一晃一晃的。
像坐过山车,特别好玩。
江四银和张燕子担心女儿摔出去,一左一右的将她围了起来。
回到村子。
江福宝看到江广义满脸青紫,又面色愁苦的从家里出来。
自那次被打。
他们一家子在床上瘫了好几天。
所以错过了抢粮食。
只有周改儿的几个女儿,端着盆子竹篮去捡了许多,不然家里一点糙米都没抢到。
他们家地里糙米,也不知道被谁割走了。
导致他们想找麻烦,都不知道找谁。
原本不团结的村里,现在异常的团结,都说没看到是谁割了他家的糙米。
江广义只能把气咽到肚子里。
还有两天就要交粮税和罚银了。
要是再掏不出来。
只怕儿子就得被官差带走服徭役去了。
毕竟粮税不能不交。
家中只剩那点钱。
说不定都买不够要交粮税的糙米。
江广义愁的头发都要白完了。
他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去江广安家借粮。
进去后,再出来。
他的身后,原本过继的大儿子,推着一个木板车跟着。
“林风啊,爹”
话没说出口,就被江林风打断。
“方才你怎么答应我爹的,这粮食借走,这辈子你都别缠着我了,从今往后,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林风板着脸,说话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与往年孝顺的模样,反差极大。
江广义有些后悔了。
他向来看重的小儿子,令他太失望了。
而原本看不上的大儿子,却已经过继走了。
自从家中没了大儿子一家。
他就再没过过好日子。
反悔的话,说不出口,他知道。
这个儿子,只怕是真的不能认了。
时间很快来到交粮税的那天。
十个官差在那位姓陆的官差头头的带领下,驾着好几架马车过来了。
那些没收到江家帮助的村民,也不知道去哪弄来了粮食。
总归是把粮税交齐了。
只是,也有不少人家,交不出罚银。
所以推出一个儿子或者孙子去服徭役。
还有人丁稀少的人家,更是派出一个快五旬的老者出来。
结果被官差大骂一顿,赶回去了。
最后他家的独苗孙子,被官差拖走了。
这家人跪在村口的泥巴地上,哭的凄惨不已。
江福宝觉得他们有些眼生。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们好像是住在村子最西边一处土房子里的。
姓陈。
阿奶说他们是多年前逃难来的江家村。
当初抢收他们没参加。
村里人跪着求帮忙,他们也没来。
就是一户隐形人,处于中立的样子,什么都不掺和。
夫妻俩只生了一个儿子,早些年得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