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声音把好吃巷所有铺子中,正在吃东西的客人都吸引出来了,包括临巷的百姓。
他们还以为这里有喜事呢,所以都想着来凑凑热闹。
然而,热闹没看着。
却有眼睛尖的,发现领头的人物,竟然是当初开望月食庄,却被鬼吓疯癫的于掌柜。
与往常不同的是。
于掌柜乱遭的胡子,被刮得干干净净,虽然脸颊消瘦,可双眼清明有神,好似从未疯癫过,一直是正常人似的。
就连向来凌乱的头发,也都梳的整整齐齐。
他乌黑的头发里掺着一些银丝,被高高盘在头顶,上头只插了一根素玉簪子。
瞧着简单却不失气质。
哪里还有疯子的模样。
“这不是于掌柜吗?难不成,他的疯病治好了?谁家大夫的医术这般好?我得打听打听,我家岳母已经疯癫五年了,现在就连我媳妇她都认不出了。”
“疯病哪能治得好啊,估计就是一时的清醒,也不知道这于掌柜过来有什么事,难不成,是想吹吹唢呐敲敲锣鼓,好好热闹一番,给铺子祛祛晦气?”
“这铺子不是卖给江家了吗?祛哪门子的晦气?估计是家里有喜事吧?路过而已。”
“哎哟,你们别乱猜了,看一会不就知道了。”
不少人猜测着于兴望想干什么。
江大和兄弟俩也一起望向他们。
“阿奶,不好啦,铺子前面在吵架呢,有人说我们铺子闹鬼呢,都没人排队了,阿奶,我要找凤凰,让它叫给这些人听,咱们铺子明明没有鬼,这些人好坏,凤凰,凤凰,快过来,跟我去铺子前面。”
后院。
江福宝一回去,就对着阿奶说道。
说完,还走到柿子树下,大声呼喊着凤凰。
幸亏凤凰贪吃。
一直站在树上。
江福宝一喊,它就乖乖下来抓住江福宝的胳膊了。
“什么?有人闹事?快,咱们快去,福宝啊,你带好凤凰,别让它飞走了。”
张金兰牵着孙女的手。
江福宝带着凤凰。
祖孙俩赶忙走到前头。
就在这时,她们的视线,与于兴望一家交汇。
于兴望在看到张金兰的一瞬间,与樊晚月和儿子儿媳们,直直跪在江家小食铺的大门口。
磕起头来。
“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你的如实相告,只怕我家夫君活不到明年,早在上月,大夫就说他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了,如果继续疯癫着,肯定活不过年底。
张掌柜,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好了,你昨天的话,让我夫君彻底清醒了,他已经不疯了,你快看,他好了!我谢谢,我真的太谢谢您了。”
樊晚月激动的话都说不连贯,她哭的泣不成声。
不是难过。
是高兴的。
她夫君的身体已经很不好的事情,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包括她的儿子。
所以她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原先,她夫君只是每天疯癫两到三个时辰,后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发展到现在,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一个时辰,都疯癫着,就连睡梦中,都又哭又叫的,他鬼哭狼嚎的嘶吼就算了,还认不清人,甚至动手打人。
就是因为这个,樊晚月把丫鬟下人都打发走了,自己照顾他,可上月开始,她夫君连饭都不吃了,说是有鬼投毒,想害死他,如果张金兰没来告诉他们真相,只怕自家相公这条命就没了。
樊晚月转过头。
她的视线放在于兴望身上。
疯癫了这么久,夫君的身体早已瘦成了皮包骨。
樊晚月心疼不已。
“别别别,快起来,这是干什么哟,你们夫妻俩与我同辈,哪有给我下跪的道理,这不是折我寿吗?我买下你家铺子,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不必跟我道谢。
铺子本身就没鬼,既然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告诉你,那是必然的,不然我良心也过不去,只要你们不把铺子买回去,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张金兰开起了玩笑。
她快步走到樊晚月跟前。
扶起了她。
还顺便给两个儿子使了个颜色。
毕竟是同辈,男女授受不亲。
所以于兴望和他儿子,是被江大和兄弟俩扶起来的。
“多谢恩人,自我醒来,才发现我的爱妻竟有了白发,疯癫的时候,我定是伤害过她,是我对不起她,竟然被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吓破了胆子,从今往后,我不打算再做买卖了,家中不缺小钱,儿子也争气,在做布料生意。
以后我就陪着晚月,好好享受晚年的日子了,今天大张旗鼓的过来,就是想让大家知道,这个铺子里根本没有鬼!我以前所听到的,不过是鸟叫,一切都是我自己吓唬自己,幻想出来的假象,这才闹出笑话让大家误会。”
于兴望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张金兰。
所以他醒来后,就跟樊晚月一合计。
想出了这么一招。
毕竟,闹鬼的铺子,会影响生意,他们必须要帮江家洗清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