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一身黑色的官服,脚踩皂靴,携着一身冷漠到凛冽的气息。
平日里只是冷漠的眉眼,此刻被阴郁的杀气覆盖。
明明骄阳正盛,可所有人却觉胆寒。
他甚至没有看房间里其他人一眼,上前一把揽住谢昭昭的腰护进怀里,手中的剑指向陆容与。
剑拔弩张!
“你要杀我?”陆容与抬眸和裴恒对视,眼尾猩红一片,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竟然将剑指向他,就为了这个女人。
“姐夫,都是误会,你不要伤了陆公子。”谢慧敏才开口,裴恒手中的剑快速在手中转了个方向。
剑刃精准的从谢慧敏头上旋转一圈又回到裴恒手中,再次指向陆容与。
谢昭昭震惊的睁大眼睛,如此精湛的剑法,电影特效都拍不出这种效果。
可更让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发生了,谢慧敏发髻突然散开,乌发纷纷落下,谢慧敏大惊失色,抱着头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谢昭昭嘴巴微张,这是什么精妙绝伦的剑法,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她手臂紧抱着他劲瘦的腰,毫不掩饰对裴恒的赞美:“夫君真厉害,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谢昭昭眼睛一眨,眼泪便流出来了。
裴恒低头看着她被眼泪打湿的睫毛,圈着她腰的手臂更用了些力气,让她在自己的怀里靠得更紧些。
眼泪蹭在他胸口,很快晕染出一块不明显的痕迹。
他能感觉到肩膀轻微的抖动着,应是哭得伤心极了。
谢昭昭从裴恒怀中抬头,唇角勾出一丝笑容,挑衅的看向陆容与。
她今日出门除了交写完的话本,还要去见一见向秋娘借的两名护卫。
她在明,谢慧敏在暗,她不能拿自己冒险,所以得有人暗中助她。
今日她出门不久便发现有人跟着她,所以便和护卫约定好,若她出事就去找裴恒。
谢慧敏这几日没有露面肯定是憋着坏将她私奔的事闹大,彻底坏了她名声。
既然她不顾脸面,那就干脆闹得再大些。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陆容与也会参与其中。
她刚才骂他们两个让他们放松警惕拖延时间。
若裴恒再不来,陆容与说不定真会杀了她。
幸好,他来了。
她赌对了,他是信她的。
陆容与恨的咬牙,如此魅惑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妖精。
不能让她留在毅之身边,否则会给他惹祸的。
“毅之,你莫要被她这张脸骗了,她在撒谎骗你。”陆容与直言道。
的确是他的人把她掳到这里,但他没有欺负她分毫。
倒是她言语粗鄙,字字犀利,还动手伤人。
“你我一起长大,亦有恩于我,我从未忘记,但你莫不是以为如此便可干涉我的家事,伤我妻子。”裴恒一字一句道。
“你竟这样看我?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她一直在骗你,她要私奔会情郎,我不过是揭穿她真面目罢了。”陆容与气急道。
裴恒看了一眼,赵磊从怀中掏出王大山带来的信,举到陆容与面前。
“公子说的是这封信吗?你看清楚了,这封信的信纸是边城特有的楮皮纸,写字的墨亦是边城小作坊所制最便宜的墨,随便一家笔墨铺子都可买到。”
“还有,京城举子中没有人叫杨铭的,此人就是谢慧敏杜撰出来诬陷裴夫人,公子从京城来,难道不知新科状元的名字?”
“谢慧敏谋害大人家的小郎君已经被夫人赶出府,她怀恨在心污蔑夫人,公子是被人利用了。”
阳光打在陆容与侧脸上,俊美的容颜半明半暗,眉眼间蒙上一层讽刺。
他并非不能查到这些事,只是,他宁愿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宁愿相信谢昭昭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这样他处理起来才没有心理负担。
“那又如何,她配不上你!”陆容与勾起唇角冷笑。
当年裴恒救了她,她一家子却趁机讹上裴恒,逼着他娶了她,这样的婚姻如何能幸福。
他无法忍裴恒的枕边人是这样一个女子。
裴家很快便会平反,他配得上京中最好的女子。
既然要回京就该早些处理好这些事。
裴恒不忍,他就来做这个恶人。
王大山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骂道:“怎么会有你这种混账,好好地要拆散他们夫妻作甚,你知不知道裴沐哭着找阿娘有多难过?”
谢昭昭轰然想起,她出门前告诉裴沐说最多一个时辰便接他回家。
裴沐等不到她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夫君,我想回家,我想沐儿了。”
裴恒收回视线,低头道:“好,回家。”
他的眼神算不上多温柔,只是比较他最后看陆容与的一眼,对比就有些明显了。
裴恒收剑:“容与,只此一次,我不想我手中的剑再指向你。”
说完,又看向赵磊:“将谢慧敏丢回谢家,告诉谢家人,管好女儿。”
谢慧敏陷害堂姐的事传开,她在边城就待不下去了,谢家人自会将她远嫁,以后便碍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