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好的，情况是这样。”

玛迪一手端着相机，蹦着来到尸体旁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比划。

“首先是副驾驶的女士。她的下巴中了一枪，这一枪穿透了她的舌头和牙齿，击穿了她的面部，打进了大脑。子弹打在了副驾驶的玻璃上。”

“当场死亡。”

“当场死亡。”

循到声音的来源，玛迪捻着食指，像音乐指挥家一样指了指玛茜，两个人莫名默契地互相看看。

“所以这位女士是当场死亡，”她说，指向并肩的另一架手术台，“至于坐在副驾驶后边的这位女士。全身两处伤口，左手被子弹击穿，再从左脸射入，进入了大脑，也是当场死亡。”

“确认了她们的身份了吗？”萨沙靠在停车场的车门边，就在玛茜面前的杂物架旁边。她一只手抱肘，另一只手捻着下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两人的钱包就在现场，驾照和证件都在里面，两个人是朋友关系，”我说到一半，举手示意，指向玛茜吴，“可以打扰一下吗，为什么她在这里？”

我旁边的东区人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我忽略她打趣的烦人视线，听玛迪说道：“呃，因为她也是法医之一？”

“现在不是警探们在开大会吗？”

“长官，这个问题我来回答，”玛茜很自然地举起了手，看向我，好像我在问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因为我也是警探。”

“什么玩意？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知道，本月吧，”萨沙接话倒很快，抱着臂打量我，“东区都知道，你一个上级不知道？”

“你又是从哪知道的？”

“无可奉告。”萨沙笑着耸了耸肩。

这东区佬真的是搅混水一级棒。我一下子觉得脑子乱得像浆糊。首先是东区的人莫名其妙介入调查，再然后是下级一下子跃上枝头变凤凰——好吧，她本来就是凤凰——但是这也太快了。最后是玛茜当上警探了，但她竟然一点也没告诉过我？她什么时候通过测试的？

不管这些了，我后面会一个一个算账的。我晃晃脑袋，皱着眉头盯着玛迪，说，好了，继续。

“没问题，长官，来全体注意——看到后排中间的人了吗？两枪，一枪在右脸，一枪在右侧额，”玛茜说着，转悠转悠来到车门边，一边说一边比划在自己身上相应的位置，“最后是倒在车门上的那个，两枪，一枪打在手臂上，一枪在左侧太阳穴。而这颗子弹，”大家顺着她的动作，将视线放在车子的地板上和后排左侧车门上，“一发穿过他的身体，嵌在了这里，还有一发在这。所有子弹都是从驾驶座射出的。”

“对，目前情况就是以上，”玛迪最后总结道，“基本上都是两枪内毙命，说明凶手枪法相当精湛。”

“帮派。”萨沙抿了抿嘴，耐人寻味的模样。

“你凭什么保证？”我捻起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下距离，“这个距离命中率不低也正常。”

“凭我更喜欢拿经验做事，而不是手指。”她颇为埋汰地指了指我比划的姿态。

“你。”

“各位，各位。不如我们的会就先开到这里吧，”玛茜离开车旁，走到我和萨沙中间摊开手拦了拦，“我和玛迪警探要准备处理现场了。”

我朝萨沙摊手，充分向玛茜表达我的不可思议，她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搭着我的肩膀把我一路带出停车场。吃饭吧，晚上吃什么。我说，那我要吃海鲜炖面。

3

斯普里格给我展示包在塑料袋的证件卡，指着人头一个一个给我认。

“副驾驶的叫做n，三十岁，她后面座位上的是她好朋友，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你也知道了，叫做j，是n的朋友。j旁边的是她男朋友，l。至于l旁边，是j的弟弟。”

我搅着外卖盒里的海鲜面，缩了缩踩在桌沿的腿：“那么问题来了，驾驶座的人是谁？”

“嗯哼，我们在地上发现了驾驶员的驾照，猜猜是哪位大神。你那面好吃吗？”

“还行，奶香酱好吃，你要尝口吗？”我把餐盒里的柠檬往外卖盒里用力挤了一下，“是谁？”

“antoe suggs。等下，安，你是在往面里挤柠檬吗？”

“哇哦，这下我知道萨沙为什么要来了。”

“那是谁？”

我都忘了旁边还坐了一个玛茜。警局大小姐竟然沦落到和我们一起挤在办公室里吃外卖，她的腿上还端着海鲜面的盒子。我抿着舌头钻研着，打算也往她的面里下点柠檬料，她于是端着盒子低着头和我一起研究，乖乖等着我把柠檬挤进去。

“东区的名人，事迹累累。非法持枪、违禁品、当街打人……几乎都快和东区的警察做朋友了。”

“嗯。那，萨沙是他的朋友吗？”玛茜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

搞不懂玛茜怎么问出这种问题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不定呢。你可得小心一点她，薇安布莱特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

“有多可怕？”

神出鬼没，金色头发的东区佬把桌边的椅子拽出来，散散慢慢地坐上去，盯着我。

斯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