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居然是张氏。
哦!还有充当背景墙的瘦老头张兴元。
张兴元他鬼鬼祟祟地躲在张氏后面,被张氏那圆润的身形遮住,乍一看,差点没看出来。
由于周家新做了个院子,这两人躲在竹篱笆院墙外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院门,此时正往院子里走来。
自那日王婶子从秋水镇回来,添油加醋地倚在自家门框前说了一顿,最后嘲笑张氏:
“有些人这么急着赶自家孙女出门,分明是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咯!”
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为了少交那八百文丁口税,就急慌慌地将人嫁走,要是多留在家里两年,啧啧,卖猎物回来的银子,可不得是好多个八百文?
张氏虽然和王婶子不对付,但心里也觉得王婶子说得在理。
那么大个黑熊,可不等于一堆银子?
至于璃青青会打猎,这种不合常理的事儿,她根本就不用考虑。
张氏一夜辗转反复,越发肯定黑熊就是璃青青打来的,就算不是她打来的,她经手卖的货,那也算是她的。
张氏觉得自己把璃青青嫁亏了!
怎么只能给五两银子的彩礼呢?就算是收二十两,都算少的了!
张氏思来思去,便决定来找周家重新索要彩礼,或者分点卖肉钱也行啊!
张兴元不想去,但他没有发言权。
他觉得自己很无奈。
想当初他在外面和儿子一起打工的时候,隔三岔五的,东家还能发两片肉下来。
要是自己累了,还能逼着儿子帮他把属于他的一份工给做一做。
在外打工,一个人的日子过得那是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但是他现在在家过得那是什么日子?
不是上山打柴,就是下地干活!
整个人成天天的上窜下跳。
累死累活不说,清汤寡水不说,张氏那老娘们还天天指着他鼻子骂他:
“人老不中用,事情做不好,铜板也没见上交一个!”
可怜他张兴元好歹是他张氏的男人,在家里的地位咋就像是地主婆与长工呢?
还是不发工资的那种!
张兴元被张氏拖着来周家,表面上那叫一个无奈。
但心里也的确想着:这次来周家,若是能多分一些银子,说不定自己就不用在家做牛做马了?
而这一幕,正好被前来送衣裳的赵家阿奶给瞧见了。
赵家阿奶见张氏那老娘们和张兴元鬼鬼崇崇地在那儿,心想一准又是来闹事的,赶紧跑去找梨花村村长。
此刻,张氏与张兴元已跨进了周家院子。
璃青青是正对着院门站着的,一眼见到张氏进来,脸色一沉:“你来干什么?”
这老婆子真是不要脸!又要上赶着来讨打!
张氏理也不理,对着周亦墨吼道:“周家的小子,你过来,我有话要同你讲!”
周亦墨回头,见是张氏,心头虽有不喜,面上却不显。
他站在那没动,一双深邃的眼神看着张氏,淡然问道:“张家阿奶过来何事?”
“你少文绉绉的!我且问你,张大丫她昨日是不是打了一头大黑熊,拿到镇上卖了?”
“绝无可能,我家娘子温柔贤惠,怎么可能打得到那种厉害的野兽。”周亦墨一脸淡然。
娘子怎么可能打大黑熊?
简直是危言耸听!
怎么可能……
不对!
娘子昨儿个一整天都不在家,又回来得那么晚,莫非真是打大黑熊去了?
周亦墨眉心直跳。
他瞥了一眼璃青青,见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又对张氏说:“绝无此事!即便是有此事也和你无关!”
“如何与我无关?!”张氏怒道,“就算不是她猎的,那也是她经手卖的猎物。卖了多少钱?赶紧给我分一半!”
见云景站在一旁看热闹,张氏眼睛一瞟,横了他一眼。
心想:上次也是糊弄我!
非说那野猪是周家表哥猎的,瞧这周家表哥脸色白皙,俊朗得跟周亦墨那个文弱书生差不了多少,就他那样子,能打猎?
云景:……
他躺着也中枪!
云景面无表情地别过目光,去看竹篱笆了。
这是他们周家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便插手。
璃青青上前,皱着眉头,对张氏说:“张氏,不是说好了,你又来周家无理取闹?”
这老太婆真是阴魂不散!
张氏一听,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不知好歹的贱丫头,竟然伙同别人欺负娘家阿奶!”
大双:“你才不是我们阿奶!”
小双:“赶紧走,周家不欢迎你!”
大双小双不甘示弱,这段日子和汐儿混在一起,学得了她几分开朗。
张氏见状,怒骂道:“你们这两个小赔钱货……”
汐儿费力地抱着一根粗竹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递给璃青青。
璃青青顺手接过粗竹段,走上前打断张氏的话:
“张氏,你若是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张氏气得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