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北似乎永远都无法停歇下来。

每当完成喂养牛群的任务后,他总会毫不犹豫地加入清理牛粪以及打扫牛棚卫生的工作之中。

这样的日子一晃而过,竟然整整持续了十年之久!

而他所居住的那座简陋草棚,早已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由大队长亲自带领村民们共同建造而成的一间土坯房屋,并额外搭建起了一个小小的厨房。

至于周北在从军期间是否成婚成家一事,则成为了众人心中一个无解之谜。

尽管曾有不少热心之人试图为他牵线搭桥、介绍合适的伴侣,但无一例外都遭到了他坚决果断地拒绝。

如此一来二去之后,渐渐地便再也没有人愿意提及此事。

周北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人正在注视着自己,但他并未因此受到丝毫影响。

依旧我行我素,专注于手头之事。毕竟,他向来不是那种善于言辞之人,要想让他主动与人攀谈交流,简直比登天还难。

实际上,周北如今不过刚刚步入五十岁而已,但他整个人呈现出的状态却仿佛已至古稀之年。

满头银丝如雪般洁白无瑕,原本挺直的脊背亦微微弯曲。

或许,当年外出闯荡的那漫长二十载岁月里,发生过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与经历吧?

只可惜,真正知晓其中内情者唯有他本人罢了,旁人根本无从探究。

此时的牛棚只有他孤零零地待在这里。

而那些前来此劳作之人,通常都是因犯错而受到大队长惩罚才被迫至此的。

值得庆幸的是,截至目前,青山大队尚未有被下放至此的人员。相比之下,这个地方倒是颇为宁静。

原本,周小小并不想打扰到他,只想默默地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她刚刚走出不到五步远的时候,忽然瞥见羊肠小道上走来了两个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男子。

这两人行色匆匆,目光坚定,径直朝着周北所在的方向奔去。

周小小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还是继续向前走着。

可没等她走出多远,便听到身后的牛棚里传出阵阵叫骂声以及东西被摔坏、砸烂的嘈杂声响。

牛棚是在山脚下,这里离村民居住的地方有些远,所以里面的嘈杂声,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强烈的好奇心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周小小的心。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然后脚跟猛地一转,迅速回到了牛棚外。

站定之后,周小小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近牛棚墙壁,试图听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渐渐地,她弄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这两名男子竟是周北那位已经入赘别家的小叔的孙子!

从小到大,他们时不时会从爷爷口中听闻关于他自己的父母亲和大哥二哥的事情。

可是每当提及二哥,也就是周北的父亲时,爷爷总是充满愤恨与鄙夷之情,对其百般咒骂、肆意诋毁。

比如说二哥蛮不讲理地抢走了他视若珍宝的窝窝头!

还比如说二哥领着村里那帮顽皮捣蛋的孩子们一起围殴他,打得他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更过分的是,那些原本应当由二哥去完成的繁重劳作,统统都被蛮横无理地推卸到了他瘦弱的肩膀之上,而且还严令禁止他去向任何人诉苦喊冤。

等他们各自结婚生子后,二哥又让他的儿子。也就是周北继续欺辱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他们的父亲。

他们也在自己的的父亲嘴里得到了证实。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荏苒而过。

在这漫长岁月里,在两个小孙子心中,周北和他父亲俨然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霸典型代表人物。

他们自小内心深处便深深埋下了对这位所谓“二爷爷和堂伯”的刻骨仇恨种子。

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等自己长大成人之后,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可恶至极的两人,好替自己含辛茹苦的亲爷爷和父亲出一口恶气、报一箭之仇。

然而,当他们终于能够记事明理之时,却惊闻那位令人憎恶的二爷爷和堂伯早已死无全尸。

一时间,满心期待化为泡影,满腔愤恨无处宣泄,只留下无尽的惋惜与遗憾。

而自从周北重返故乡以来的整整十个春秋寒暑间,他生活的十分低调,几乎可以用隐形人来形容。

这也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谁曾料到,就在短短两月之前,也不知究竟是通过何种途径获取到的消息。

这两人竟意外得知:原来那个该死的周北并未命丧黄泉,相反,此人早已安然无恙地归来,并在青山大队居住了长达十余载之久!

于是乎,他俩按捺不住激动难耐的心情,鬼鬼祟祟地摸上门来一探究竟。

待到打听确认,眼前之人正是自家爷爷昔日时常挂在嘴边咒骂不休的堂伯时,第一时间他们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念头并非如何实施报复行动,反倒是贪婪地盯上了这位“堂伯”手中是否掌握巨额财富。

他们可是打听清楚了,这个堂伯没有后代,那他的钱还不都是他们的吗?

等把钱弄到手后,在给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