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容妙攥着金钗的手不由得收紧。
容妙轻呵一声,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王爷有心情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如今的处境。如今晋王府所有人都身陷囹圄,王爷倒还有闲情逸致。”
傅宣朗冷嗤道:“呵,成王败寇,皆是如此,又有什么好说的。”
“王爷对亲眷子嗣这般不以为然,只可惜——”容妙抬起了头望向被制住的太后,“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也是如此。”
话音刚落,她一把将钗子狠狠地扎进他的手臂之中。
“啊——”
猝不及防间,钗尖深深地扎进了皮肉之中。
傅宣朗的冷汗涔涔,手臂肌肉骤然缩紧。
“宣朗!”太后失声惊叫道,“混账!哀家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断!”
傅宣恒抱臂,眉头微微挑起。
面对太后的威胁,容妙却没有半分手软,一贯平和的神情轮廓此刻都显得冷峻了起来。
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快准狠地又补上了第二下。
钗尖直接没入一半,几滴鲜血飞溅到她白皙的手背上,十分刺眼。
血珠顺着雪白的肌肤蜿蜒下来,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
傅宣朗痛哼一声,双目猩红,双手双脚也被束缚在镣铐之中,脖颈的青筋暴起。
“宣朗!”
太后奋力挣扎,全然不顾及此时的形象了。可左右牢牢擒着她的臂膀,叫她挣脱不得。
“你们放开我!”
“宣朗——”
容妙缓缓地将钗子拔了出来,血色在尖锐的钗尖汇聚成一股,一滴一滴地滴落。
啪嗒啪嗒地在月白色的衣袍晕开。
容妙强忍着胃中的不适,就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她慢慢地抬起睫羽,望向几欲吃人的太后。
“娘娘还不准备说吗?”
“混账!你这个贱人!”
太后面目狰狞,喘着粗气大声怒吼道。
容妙扯了扯唇,垂下眼帘,手中的金钗熠熠生辉,温热粘腻的血液粘在手上,颜色浓重极了。
容妙的手腕上移,将钗尖悬在他的颈间。
“宣朗!你放开宣朗!”
“那就要看太后娘娘的诚意了。”容妙平静地道,“只要娘娘肯说,方才陛下所说的,也不会食言。”
“对吧?”
傅宣恒配合地点了点头。
“母后,朕说过,只要燕国尚存,母后依旧是尊贵雍容的一朝太后。”
傅宣朗忍耐着疼痛,竭力地喊道:“母后!”
如今他太过虚弱,容妙不过一只手就能将他努力想要抬起的头按下去。
容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警告道:“晋王殿下,太后娘娘深明大义,也顾念亲情。不忍看到你、看到燕国遭受大难,你作为子女的,这会儿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傅宣朗恨恨地看着容妙。
要不是此刻他力不能逮,他一定……
太后的神色有些动摇,方才挣扎用力太多,被擒着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她艰难地咽了口水,朝地上的傅宣朗望去。
锋利的金钗还悬在他的颈侧,叫人心中生寒。
傅宣朗努力地别过头去看太后,太后动摇的神色叫他着急不已。
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
恐怕母后撑不了多久了。
傅宣朗的手臂被戳出的两个窟窿还在潺潺地流着血,他却仍紧紧地攥紧着拳头,脖颈旁的青筋和细汗愈发显眼。
他的眼眸变深,眸光骤然一变。
就在几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太后身上的时候,他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猛地推开身边的容妙。
傅宣恒应声望去,面色一紧,一个箭步上前稳住了容妙的身形。
铁链沉重的声响倏然响起。
随着一声重重的砰声。
鲜血四溅,在朱色的柱子上留下了狰狞的斑斑点点。
容妙惊诧地拽着傅宣恒的袖角。
只见傅宣朗的身躯软软地倒了下来,身上拴着的沉重镣铐砸在地上发出了一道闷响。
谁也没想到傅宣朗这时居然撞柱自尽了。
……
因为傅宣朗的死,他们终究还是没能从太后的口中得到情报。
“所以……”容妙轻叹了声,“还是得从王弘译那儿下手。”
她垂下长睫,目光复杂地看着手中的小瓷瓶。
诏狱中王弘译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傅宣恒将温热的牛乳递给她。
容妙问道:“这几日王弘译如何了?”
“你上次去诏狱探望他之后,这几日没让人再提审他,他在牢里好着呢。”傅宣恒端起热茶喝了口。
容妙点了点头。
“那晋阳那边呢?”
这会儿轮到傅宣恒叹了口气,他放下茶盏,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晋阳那边的情况不太好,晋军开城迎胡人进城,据说晋阳一带都被草原各部族扫荡了一遍,流民数量每日都在激增。”
萧家军当时驻扎在草原和晋阳城的中间地带,胡人已经入城和晋军里应外合,无奈之下只能撤军到较为安全的地带。
容妙也跟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