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隆半走至张家人这一桌,神情淡淡,语调平缓:“二爷,大小姐请你过去饮茶。”
无二白赶紧起身飞速离开这修罗场。
面对剩下的张家人,张隆半面色不改,语气淡然。
他着一件素面夹袍,料子考究,做工精细,文士的衣衫却衬出来一身英武轩昂之气。
“大小姐说,你们若是没什么事。喜欢吵嘴斗殴便各回各家,若是心平气和就过去陪她喝喝茶听听曲。”
张隆半话已转到,提脚就走。
剩下的张家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面上的怒气飞快的散去,皆往她那间房而去。
无邪父母和他们聊不来,吃了饭回了房间看电视。
他们过去的时候,江南念已在张祈山陪伴下饮了许多酒水。
对于他们的敬酒,江南念来者不拒,眼里却清明一片。
扮上行头的解语花持折扇缓缓而来,黑瞎子有模有样拉着二胡伴奏。
张祈山亲昵地将手臂搭在江南念肩上,“夫人,你这是借这朵海棠花在思念着谁?”
“是他的师傅还是九爷?”
他望着女子出神的样子意有所指道:“还是想采了这朵千娇百媚的解语花,嗯?”
江南念微牵下唇,似笑非笑看着他,张祈山只觉心里直打突。
她不到两秒就收回视线,淡声道,“你想多了。”
别说只得一两分相像,就算似足了十成十,也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即便是二月红和解九已经死了,她也不需要一个赝品,一个替代物,这个世上,没有谁能代替谁。
“他就是他,这点我还是分得清。他是二爷的小徒弟,是解家的小九爷。”
我不会把他当作谁的替身,也不会在他身上找谁的影子。
张麒麟虽不置一言,坐在她另外一侧饮茶。
但是,没人能忽略他的存在,张海楼心尖儿打着颤的瞟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小族长。
唉,小月亮和以前好大的差别。
以前,哄着小族长。
现在,谁的面子也不给。
可是,她看起来更有魅力了。
一曲毕,江南念轻描淡拊掌一笑,“唱得不错,不负解语花之名。”
“张隆半…”
她轻声一语,张隆半便双手捧起一件头面,恭恭敬敬地呈到解语臣面前。
解语臣凝视着眼前这价值连城的头面,沉声道:“不过是一曲,实在受之有愧,不敢收下夫人如此厚礼。”
他本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女子,然而想起爷爷曾经的嘱咐。
他日若得见,当尊称她一声“夫人”。
此刻,他已然明了。
这女子乃是爷爷相伴一生的张星月,他只需遵命便是。
江南念面色沉静,微微一笑,手指轻叩桌面,缓声道:“小九爷,你既称我一声夫人。当知,长者所赐,不可辞,推辞则是不敬。此物件于我而言,不过是蒙尘之明珠,赠予有缘人罢了。”
闻听此言,解语臣不再推让,“如此,多谢夫人。”
江南念对九门小辈一视同仁,又赠予无邪一本瘦金体字帖。
此乃真迹,手笔之大,令人惊叹,无邪面上大大方方致谢,心中却暗自感叹。
她又赠秀秀一整套十二花神发饰,直令其喜上眉梢。
江南念对着胖子道:“劳烦你今日下厨,此套镯子你且留着,或送人亦不失礼。”
胖子获一套花丝镶嵌手镯,欣喜之余,连连作揖,神情飞扬。
他想此手镯送与云彩甚佳,可作传家之宝。
这王胖子甚是识趣,通情达理,能屈能伸,嘴甜,厨艺亦佳。
嗯,倒是个有趣之人。
江南念轻舒一口气,继而心头涌起一股意兴阑珊之感,嘴角微扬,起身,目光清澈如许凝视无二白。
“今日叨扰,天色已晚。我便不再久留,告辞。”
无二白欲挽留,却不知如何措辞。
她复又对无邪言道:“家人无礼,适才言语冒犯,还望海涵。”
“无妨,无妨…”
无邪被那她凌锐的目光震慑,一时竟硬生生收住了话头不敢再讲下去。
江南念忽回眸一笑,一时如春,众人皆惊艳。
她对着一众张家人,“我设晚宴款待诸位。”
“阿齐,一起。”
黑瞎子跟在她身侧戏谑道:“好嘞,大小姐纵然是不喊我。我也是要去的,我倒要尝尝你设下什么美酒佳肴款待…”
“放心吧,定让你们心满意足。”
心满意足?
张星月,你确定吗?
江南念回了自己落脚之地,留下张家人在楼下院子里不知在聊什么。
张祈山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慢悠悠饮了口茶水方道:“既然我们羁绊不了她,那就各凭本事。”
他环肆了一眼各怀心思的张家人,语气狠辣:“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四个。”
他就不信她当真铁石心肠,通通都割舍得下。
张麒麟昨晚彻夜未眠,黑沉眼眸血丝密布,偏执的眼神让他看上去添了几分阴郁疯狂,微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