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念苏醒了。
几日间,无数人往张府递拜帖,她的副官代为婉拒。
她的身边有九门人鞍前马后,幸存的同僚也来探望过数次。
齐恒端着小碗哄劝着:“夫人,再喝几口。这可是陈皮亲自去人迹罕至野塘子钓的,你放心水里干净得很。”
一碗奶白色的鱼汤,鲜甜无比,可她只略微尝了几口就摇摇头。
解九温声细语询问:“那你想吃什么,我们去弄。”
她摇摇头,“无。”
江南念此番是真的病了。
虽然人是醒了过来,但精气神却大不如前。
从前她嘴角常带着三分笑意,如今却神色黯黯冷冷淡淡的。
一直到了一年温度最适宜的秋日,她仍是有些病恹恹的模样。
服了许多补药,总不见大好,医生私下告诉他们,这是心病难医。
多陪陪她,让病人多走走看看风景,或许那一天就好了。
此时,江南念靠在解九怀里漫不经心地听着二月红唱着曲。
身侧还有齐恒哄着吃点心水果。
陈皮忙着处理这边盘口的事宜,今日倒是不在。
她的副官张隆半和刀客也被张祈山借走处理公务。
解九喂了一口茶水到她嘴边,端着茶盏问:““夫人,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走一走?”
“不要。”
“你们怎么都来江城了?”她转移了话题,出口询问。
解九放下茶盏,低声笑道:“夫人在那里,我们自然就在那里。”
她有些不解,“家里不管了?”
解九把她的衣襟裹了裹,语气淡然:“那边有三娘和老五帮忙看着,再说了我现在家业可算大缩水了。指望夫人养我,吃点软饭也不错。”
江南念闻言,漫不经心的笑笑,“解郎惯会说笑,我这点可怜巴巴的薪水养不起你这清贵的九爷。”
“无妨,夫人心里有我就好。”
她又看向一侧饮茶的人,“齐恒,你呢?”
齐恒端着茶盏吹了吹,才道:“嗨,我那点家底就一个小香堂。让伙计看着就行,夫人可不能赶我走。”
一曲终的二月红拿着折扇也走了过来,随之坐下笑言:“我亦是孤身一人,也没什么牵挂。若是夫人不嫌弃我抛头露面,我多接几个堂会唱唱。养咱们一大家子还是可以的,一日三餐温饱是没有问题。”
江南念没好气的嗔道:“谁跟你们是自家人了?”
二月红不以为意的笑着:“夫人可不许吃了不认账!”
齐恒不知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不是还有陈皮嘛!他年轻正是出去闯的好年纪,让他养家糊口可行。”
还在外争夺盘口的大冤种陈皮骂骂咧咧:我风里来,雨里去赚钱养夫人。
怎么还要赚钱养我的情敌们?
我看着这么傻吗?
“不是还有佛爷吗?”
靠在解九怀里的江南念打了个哈欠,闲闲道。
齐恒拿着手帕擦去她眼角那点泪水,笑言:“指望佛爷养我们?那算了,我还是去大街上摆个摊子算命好了。”
江南念出院以后,总是白日犯困,晚间失眠。
他们也陪她熬着,眼下也一片青黑。
对此,这晚江南念少见的发怒了。
“你们都去休息,我自己待会。”
众人无可奈何,只能听从她的安排各自回房睡觉。
张祈山回来得还算早,陪着她吃了晚餐又接着处理公务。
此时,搂了她在怀里,俩人时不时讨论几句。
不久,窝在他怀里的女子起身,张祈山安抚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我让副官陪你出去走走。”
也许,走一走她就困了。
总比,睁着眼眸睡不着的要好。
江南念随口嘱咐了一句,“嗯,你也早点休息。”
“好,我忙完就回房。”
被张祈山喊过来的张副官一手握在腰侧,恭敬道:“属下见过大人。”
江南念不欲同他讲什么排场,只挥了挥手:“随意点,我现在可是停职留薪中。”
家里哪有什么大人,真是不解风情的呆子。
张日山跟在江南念后面,一路慢悠悠闲晃。
走了一会儿,她头也没回,同他道:“为何那一日你要误解他们?”
尚且青涩的副官抿着嘴,脸色绯红,“是有一夜嘛!”
虽然,俩人什么也没有做。
“你喜欢我?”
面前女子莲步款款,云鬓间一支珠钗步摇闪烁着。
若隐若现的火光中,张副官依稀瞧得见她颈子处一片白皙的肌肤,淡淡的香味随之传来……
一秋冷风吹过,他心神一震,将自己从微弱的意乱情迷中吹醒。
“嗯,喜欢夫人…”
黑暗中江南念嘴角微微勾起,她不由得压下嗓音,轻声道:“副官,你这般一直盯着我是为何呀?”
这女子怎么好像似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
“夫人,可不可以也…看看我?”
可不可以也喜欢喜欢我?
他的话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