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色团雀在低空飞过,头顶的太阳肆意宣泄祂的光热,刺眼的阳光在一个瞬间被团雀小巧的身体遮挡,微不足道的影子从竹林的这头飞到那头。
飞鸟永无止境地追寻昆虫,就像璃月港这座城市一样。
玉京台的建筑风格比较接近园林,干净整洁的白色砖块边缘,清澈的水在渠道中流淌,水面几朵青翠的浮萍点缀。
这里的环境优美,风趣雅致,让玉京台的附近成了富贵人家的居住区。
而璃月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也将在这玉京台的中心广场举行。
白色的阶梯看上去让人很有践踏一番的欲望,拾级而上,不断有五人一队的千岩军从祝觉的身边经过。
平日里会在附近遛弯的老人,在湖边玩耍的孩童,通通不见踪影。
此刻的玉京台,俨然成了一个军事重地,在千岩军严密的封锁下,连一只老鼠也漏不进去。
当然,要是有人从高处跳下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并非所有千岩军都认识【玉衡】,刻晴时不时要停下拿出身份牌,然后千岩军军士们才会放行。
这样确认身份,一路上重复了好几次。
此时此刻,祝觉也不禁感慨了起来,这般严密的封锁,如果是出现在下一年的“帝君遇刺”上,那黄毛还想跑走,还有那么容易吗?
但话又说回来,他已经不记得为什么当初“帝君遇刺”的时候,黄毛要选择逃跑了。
可能这就是黄毛作为主角的事儿逼体质吧。
明明有解释清楚的机会,结果永远都选择弹幕最多的打法。
玉京台的中心广场,呈正八边形,在四座小型的人工湖中间,还有一个面积更小一些的正八边形。
仪式要用到的鼎摆放在小正八边形的最中央,尚未放上供品的桌子整齐的围在青铜鼎的附近。小正八边形的八个角上,还都放置着一面旗子。
等到明日吉时,摩拉克斯的真身就会在这个地方的上空出现。届时,不单是玉京台附近,稍微远一些的街道上,也能亲眼目睹神明的英姿。
刻晴检查得很仔细,每一面旗子,每一张桌子都被她仔细查看了一遍。
至于玉京台的地砖……动起来动静太大,附近的千岩军不可能察觉不到,所以没有必要仔细到那种地步。
最后,是放置在最中间的,跟炼丹炉有些相似的青铜鼎。
两三米高的鼎在地面上洒下一片阴影,斑驳的破损是时间留下的刻痕,而刻晴的手轻轻从温热的金属上拂过,心中正不断询问着自己。
她,真的准备好了吗?
在所有人的面前,对庇护璃月千年的神明,说出那句心中徘徊已久的疑问。
“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但下一个千年呢?十个百个千年呢?也会是如此吗?”
魔神的寿命很长,但并非没有尽头。
单个人类的寿命很短,然而以整个人类族群来说,“人类”比第一个魔神还要古老。
目光聚焦在青铜鼎的豁口上,思绪却飘的很远,胸口一颗躁动的心在激烈的跳着。
璃月人习惯了帝君的指引,为了应对请仙典仪后的市场变动,这些天的璃月商界完全停止了活动,犹如一滩死水。
只有等到帝君给予新的指引,这滩死水才会重新活过来。
这也太奇怪了,如果在哪一年璃月没有了帝君的指引,这人人经商的璃月,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
人类,应当拥有独自前行的勇气……
刻晴低着头,在脑海中进行着自我内耗般的分析,如果被帝君惩罚了会怎样?如果帝君认同了会怎样?
一种一种可能性在无声中推导,名为“信心”的心理防线在这一过程中不断构筑。
“为了璃月,即使是失去【玉衡】的地位又有何妨?”
时间流逝。
祝觉在后面看刻晴摸到青铜鼎后就一直在发呆,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声。
“刻晴?”
祝觉的呼唤让刻晴迅速收敛起发散的思绪,她抬起头,黑色长发的兔耳秘书就出现在视线的中央。
“我没事,只是稍微回忆下明天要说的话,防止明天太紧张忘了。”
刻晴笑了笑,虽然嘴上总是对帝君和其他仙人“出言不逊”,可璃月人有哪个不是听帝君的故事长大的……不敬畏帝君的人,在璃月并不存在。
一想到要被帝君斥责,甚至是惩罚,刻晴还是会感到恐惧,内心会不知不觉变得软弱,甚至——想要退缩。
这种时候,即使是在工作中雷厉风行的【玉衡】,也需要向身边的人寻求肯定。
“祝觉,假如你正面对一件不得不去做,但做了又可能会得罪很多人,甚至得罪神明的事,你会…选择继续,还是放弃?”
她视线飘忽着,朝祝觉问道。
“这要看情况,不好说……怎么突然问这个,犹犹豫豫的,可不是我印象中的玉衡大人啊,你该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吧。”
祝觉感到有些奇怪,刻晴在他眼里是个近乎完美的领导者,永远向前,永远进步,舍弃一切腐朽陈旧的东西。
祝觉只会担心她脚步太快,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