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层看上去空无一人,唯有几株盆栽点缀。
闲云对这些视若无睹,径直向中间那盆栽走去。
青色气息由虚转实,显露真容的魈倚坐在栏杆上,身上煞气腾腾,黑气止不住地往外冒。
魈看着手里端两碗杏仁豆腐的闲云,面无表情:“真君,这一路上,那丘丘人的表现如何?”
显然,这位降魔大圣并不是真的放心,让不久前还属于魔物阵营的丘丘人就这么轻易进入璃月的腹地。
“说不上贤能,但他的确尊师重道,在我面前完全收敛杀性,孺子可教。”
闲云将一碗杏仁豆腐放在栏杆上,而后端起另一碗,舀起一勺放入口中。
“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不愧是招牌的甜点。”
“我去蒙德那边调查过了。”
魈也拿起了碗,面无表情地吃起豆腐:“那边对丘丘人褒贬不一,这祝觉似乎很在意民心,倒也不算是大恶。”
“大圣的动作果真迅速,这才不到半日的功夫,”闲云啧啧称赞。
“此行,我还遇到了那位风之执政。”魈吃完了一碗,将碗轻轻推开,一阵看不见的风便将碗送到盆栽边上去了。
“祂怎么说?”闲云明明先动勺子,此时碗里却还有一半,不由心里发笑,这降魔大圣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却是爱吃甜食。
“祂说……这是一次尝试,”魈摇了摇头,“风之执政也是位爱打哑迷的,到最后也没有跟我说尝试什么。”
“不过,”魈看向下方的地板,视线仿佛透过层层阻碍,看到在房间里大吃一顿的祝觉,“连一位执政都愿意在他身上下注,我们也许能多信任他一些。”
闲云点头,推了推滑落下来的红框眼镜,说:“不论如何,他只要通过我的考验,我定是要收他做记名弟子,传他变身之法的。”
“孤辰劫煞的因果我都接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既然真君已经做出决定,如此便好。”魈点点头,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栏杆之上。
……
第二天早上,天空方才露出鱼肚白,太阳还没冒尖,祝觉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
祝觉疲惫地睁开眼,房间里还是黑的,顿时有些起床气,“天还没亮呢!”
“祝觉,该动身了。”闲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到了嘴边的粗口又咽回肚子里,祝觉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宽大的衣服,本想出去,但是……
他遇到了每个雄性早上都会遇到的问题,心里一阵焦躁。
“真……闲云,麻烦再给我一些时间。”
“大概要十几分钟吧,很快的。”
门外的闲云闻言,眉头顿时蹙起,心生不悦。
好个祝觉,昨天还尊师重道,今天就不听她的话想要赖床了?
若想跟她修行,偷奸耍滑最是要不得。
心里已经将祝觉当做未来弟子的闲云,对祝觉的要求已经比昨天高了很多。
为了不让未来弟子赖床,闲云两指一并,运起法决,直冲门锁。
“开!”
木门应声开启,无风自动。
视线越过房间,看到正各种意义上都站起来的祝觉。
闲云目光略过一处,顿时老脸一红,这记名弟子人高马大,磅礴大器。
她知道自己是误会了,祝觉并不是想赖床,而是某种不可抗力,立刻转身关上房门,故作镇定道:“等你恢复平常后再出来吧!”
说罢闲云单手扶着镜框摇头。
她平时在山上生活,虽然收了两个弟子,但都是女娃,没遇到过这种尴尬的问题,这一时不察,倒是闹了个笑话。
随后转念一想,自己还是有些失态,这种时候应该教弟子如何在短时间内平静心境才对。
于是闲云又走回门口,对祝觉传音道:“我这里有一道口诀‘清心咒’,你且听好: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一道口诀念诵结束,祝觉发现自己的心态变得非常的平和,下涌的热血也各回各家去了。
祝觉连忙开门谢道:“多谢真……闲云!”
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在感谢,毕竟他现在的身体雄性荷尔蒙过于旺盛了,让他多了许多困扰。
最麻烦的是,他这大码的钥匙,对不上那些型号过小的锁孔。
哪怕心有余,也没有那个机会啊。
而且,只要祝觉吃饭,身体就会继续变大,其他地方也是对应变大,这样下去,恐怕他只能去纳塔找恐龙玩了。
于是,闲云和祝觉再次启程,踏着太阳升起的第一缕晨曦,走出望舒客栈的大门。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片比较平坦的大平原,这里人烟稀少,魔物丛生。
归离原。
许多年前,这里是尘之魔神的地盘,带领尘之民开垦荒地,刀耕火种。
只是那尘之魔神,最终还是死去了,尘之民,如今也跟其他许多人一样,成为了璃月的一份子。
望向这片土地,闲云目光闪烁,想起了归终还在的日子。
而祝觉则想,如果当初盐之魔神选择投靠摩拉克斯,是不是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