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姜沅出来的时候,卧室里并没有人。
她靠在床头,等头发自然干,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早上被电话吵醒,是姜欢打来的。
姜沅摸到床边的电话,刚接通,便听到姜欢抱怨的声音,“姐姐,你今天也不回来?”
姜沅睡意清醒了,她握着手机从床上爬起来,“回。”
她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她咽了咽唾沫润嗓子,才继续说,“可能要晚点。”
“哦,下午会回来吗?”
“嗯。”
姜欢挂了电话。
没多会儿,服务员来请她去前院,闵老和陆席城都在那里等她。
文景的药也抓回来了,屋里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姜沅吸了吸鼻子,想到自己是起晚了。
“姑娘,你先坐下,要准备针灸了。”
姜沅点点头,在服务员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没多会儿,闵老拿着工具走了过来,“你放松,不用害怕。”
她看不见针,也不存在害怕。
整个过程只用了四十多分钟,闵老用药水浸泡后的棉片敷在她眼睛上,又用绷带缠了好几圈,姜沅彻底看不见了。
就连原先模糊的画面都不见了。
看出她的不安,闵老安抚她,“不用紧张,这只是暂时的看不
见,其实相比起你平时为了看清事物挤压眼球,这样反而是对眼睛的一种保护。”
前两年一直都处于黑暗中,现在哪怕能看清一点点,对她来说都弥足珍贵,至少不会让她感觉被世界抛弃。
现在又陷入那种与世隔绝的黑暗,仿佛将她带回了两年前的恐惧中。
姜沅听了闵老的话,才稍微放松下来,逐渐去适应眼前的黑暗。
“好了,后面三天来换一次药,医院开的那些药,暂时就先不要用了。”
“好,谢谢医生。”
闵老笑了笑,在旁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视线瞟了眼那边的陆席城,“没见陆先生对谁这样上心过,你们是在交往吗?”
姜沅愣了愣,忙不迭摇头,“没,没有。”
闵老只当她害羞,笑笑不再说话。
他如果知道两人的关系,怕是会笑不出来。
闵老收拾好东西便走了,走之前把药水递给陆席城,嘱咐他这个药每天晚上睡前可以换一次。
陆席城接过他手里的药,“多谢。”
现在房间里就剩她和陆席城两人。
姜沅茫然地坐在椅子上,房间安静的有些可怕,视线中一点光亮都看不到,仿佛这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试探性地开
口,“陆先生,您还在吗?”
“在。”
声音冷不丁从身旁响起,姜沅又打了个哆嗦,但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怕陆席城把她带到这里丢下,她连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姜沅犹豫了下,又问他,“您是,特意带我来这里看大夫的吗?”
“重要吗?”
“当然重要,如果您是特意带我来,那……”姜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怎么不继续说?”
姜沅稳了稳心神,说道,“您有什么条件?”
这世上任何的一切都有相应的价格,她不信陆席城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他一定是所有求。
“条件?”陆席城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等你看见之后,就知道了。”
姜沅狐疑了一下,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那我们回去吗?”
“走吧。”
姜沅站起身,她一丁点都看不见,盲杖也没有带,她下意识的去拉身旁的男人。
摸到他的胳膊,往下摸了摸,摸到他揣在裤兜里的手,然后找到了他的衣角,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陆席城盯着她看了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他速度不快,姜沅刚好能跟上。
两
人一前一后,像大人领着一个紧张的孩子。
姜沅想起自己第一天去幼儿园上学,就是这样拉着爸爸的衣服,害怕又期待地看着陌生的学校。
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家人,独自去另外一个地方。
或许就是那时候起,让她潜意识认为,抓住别人的衣角是一件很有安全感的事。
走了也不知多久,才回到他们他们下车的地方。
文景送完药就走了,还是陆席城送她回去。
车里一如既往的安静,这是他们大多数时候相处的常态,谁也不说话。
姜沅掰着手指,还是无法适应这种黑暗,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慌。
她正胡思乱想时,车子忽地猛然颠簸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撞在了车尾。
姜沅身子猛地往前倾,安全带勒得她胸口喘不上气。
“怎么了!”
车子东倒西歪,让她有种要翻车的感觉,她攥着安全带,未知的恐惧在心中蔓延。
陆席城并未回答,只是告诉她,“坐好。”
下一秒,车子忽然提速,速度比先前快了一倍,姜沅死死抓住安全带,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