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脸再次低下去要继续这个吻的时候……
严皓月从他胳膊下水蛇似的钻出去。
她脸上冒着热气,轻咳一声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
话还没说完,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她脚边一跃而过。
“啊——!”
山洞里骤然发出一声刺耳尖叫。
转身一跳,萧衍利落接住她,她吓得双手紧紧扒住他的脖子。
他垂眸,难得看见她脸上这么五彩缤纷的表情,勾唇笑了下:“怕老鼠?”
“老、老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比蟑螂、蛇、癞蛤蟆都要可怕多了!
萧衍抱着她,朝老鼠那边走。
她土拨鼠尖叫:“萧衍你你你再这样我真在心里咒你死!”
“哦,是吗?”
他抱着她,继续靠近。
那老鼠个头真大,严皓月只瞥一眼,后背发毛的厉害,将脸连忙埋进他怀里。
萧衍作势要松手。
她连忙死死缠着他身上,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萧衍一生平安!你你你抱我离它远一点……求你了……”
她快哭了。
萧衍唇角挑了挑,邪笑:“叶小五,你求人就这点诚意?我松手了。”
“啊——!”
炸耳朵的很。
萧衍冷瞪着她,“你再叫。”
“呜呜……它跳过来了,快去火堆边,别逼我跪下求你。”
她吓得要死,赖在他身上死活不肯下来,模样比平时可爱多了。
萧衍单手托着她的腰臀,“再给你一次机会,从我身上下来。”
她坚决至极:“我不下来!你敢把我丢下来你就不得好死!”
老鼠比萧衍还可怕。
“你再不下来,我就……”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被堵回去。
她抱着他的脖子,主动凑上去吻了他,一边吻,还一边不专心的用眼角余光看地上那硕鼠走远没有。
萧衍一手抱着她,另一手强势的扶正她脑袋,哑声吩咐:“再分神就把你丢下去和老鼠作伴。”
严皓月紧紧闭上眼睛,一脸痛苦。
不知道吻了多久,她睁开眼睛,发现那老鼠跑远了。
伸手拍拍萧衍的肩膀,“好像不见了。”
萧衍闷笑,“那你怎么还不从我身上下来?”
她咕哝:“万一那老鼠再回来怎么办,我又不重,你多抱一会儿又不会死。”
“你下来会死?”
她苦着脸,“不会,但我会被吓死。”
“……”
萧衍抱着她,坐下来。
严皓月将长腿缩起来,双脚绝不沾地,踩在他大腿上,她低头时刻注意着地上的动静,萧衍垂眸看着她被火光笼罩的漂亮脸蛋。
他伸手将她一把拢进怀里,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他怀里睡着。
扯过烘干的衬衫,盖在她身上。
叶小五这人挺没心没肺的,就这样还能睡着,他没什么睡意,垂着目光就那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想起在小红花福利院那两年。
叶小五其实是个挺坏的小女孩,时不时也会欺负他,自己干了坏事被院长发现不敢承认,就把他推出去顶锅。
不过,她不准别人欺负他,会捅马蜂窝把那些霸凌他的熊孩子蛰成猪头,也会把自己的馒头分一半给他。
坏的时候挺坏的,可爱的时候也挺可爱。
被利维坦那老家伙从福利院带走时,叶小五拉着他的手,哇哇大哭,她说:“小哑巴,你要是有钱了,别忘记我!”
他在福利院那两年,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别的熊孩子以为他是自闭,叶小五以为他是哑巴。
她也天真的以为,带他走的人,能给他荣华富贵。
他如她所愿,没忘了她。
从死人堆里杀出一身荣华来找她了,可她却好像忘了当年的小哑巴。
他捏捏她的脸颊,手指用了点力气,算惩罚,惩罚她忘记小哑巴。
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掌支在脑后,刚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第一次杀人的场景——
那年,他刚满八岁,杀了那个喝醉酒总是对他拳打脚踢的养父。
那个酒鬼把他按在地上使劲揍的时候,他握着小刀,精准的扎进对方左胸膛的心脏,鲜血滋了出来,滋在他脸上。
他永远忘不掉那一幕。
原来人死之前,瞳孔会骤然无限放大,像是死鱼的眼睛,即使那么大块头的一个人,也能在顷刻断气。
他骗了叶小五。
他的第二个养父,不是被他失手推倒摔到后脑勺死亡的。
那时候,那个酒鬼白天在工地搬砖,他偷偷看电视,从一档医学科普的电视节目里,看见介绍人体构造和人体器官的位置。
心脏的位置他感受了好几遍,最终确认。
那不是一场正当防卫的意外,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
杀多了和杀牲畜是一样的。
第一次会惊恐不安到失眠做噩梦甚至是发烧,第二次会发抖,第三次还会害怕,第四次就只是有些不安,第五次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