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真相其实挺简单。
梁恩红家本来和乔拥军就是一对恋人,俩人一个村的。只不过说亲时,梁家嫌乔家穷,就要了高额彩礼。
乔家拿不出来,两人就这么分开了。
梁恩红成了寡妇后,看到乔拥军不但进了城,还娶了有钱人家的女儿,穿戴气派都不一样了。
她又后悔起来,两人很快又勾搭到一起。
这事儿后来被程老爷子发现了。
考虑到程清清当时已经身怀六甲,他就把乔拥军叫到老宅,想敲打敲打他。可程老爷子没想到,自己会因此丢了命。
争执中乔拥军失手把老爷子推下楼梯,他是冷眼看着程老爷子咽下最后一口气、才把人送医院的。
到医院也只说是老人家岁数大了意外摔的,连程清清都没怀疑过。
“我有什么错?”乔拥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爹看不起我,有他在连你也会看不起我……“
”清清,当初我是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的,我真没想过害你。”
乔拥军当年确实没朝程清清动手。
娶了那么好看的媳妇,他怎么会不喜欢?
他只是不喜欢程清清偶尔在他面前流露出的、那种高傲的姿态,会衬得他像个小丑。
他那时候也没想过要娶梁恩红。最多是偷偷交往,偶尔照顾她一下就算仁至义尽了。
一切都是因为程昌明这个老匹夫,所以,只要他死了不就好了吗?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
程蕊珠看着眼前这个恶心的家伙,心里琢磨着收拾他的方法。
把他送公安局?
不是不行,可现在的情况是,无论乔拥军是过失杀人、还是当年和梁恩红通奸,都没证据。
唯一算得上人证的乔安华此时还在西北藏区。
既然如此,又暂时不能杀他——
程蕊珠戴上手套,纤细的手指捏住乔拥军的后脊。找到某个位置,手指屈起用力。
只听“喀”的一声轻响,乔拥军的身子立即像摊软泥一样的倒在地上。
倒下的位置还正是自己刚才尿过的那一摊。
程蕊珠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就着刚才戴的手套,单手拎着他的后脖领子,把人丢回乔家。又顺手把乔家能看到的东西又划拉一圈,这才罢休。
却说梁恩红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身旁被子隆起,似乎人还在睡。
连着推了几下,乔拥军都没反应。梁恩红顿时吓得魂魄散,声音都变了调:
“老乔、老乔!醒醒、醒醒,你怎么回事?”
——她可是死过一任丈夫的,某方面的神经本来就比别人敏感些。
梁恩红又是拍又是打,过了好半天乔拥军才悠悠睁开双眼,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声:
“一大早的,吵吵什么?”
他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个恶梦
——本来就是,谁能大晚上好好睡着觉见鬼啊?
不过能见到清清他还是高兴的。
可惜昨晚清清在梦里怪他……他都还没能好好跟她解释,他为什么后来娶了梁恩红……
不是她想的那样,是因为梁恩红说乔安华是他的种,他才不得已娶她进门 。
不过清清怎么能跟他动手呢?他觉得身子好疼啊……不对!
乔拥军终于发现他的身体似乎哪里不对,为什么到了此刻他的全身还在疼……
梁恩红看乔拥军能睁眼能说话,这才松一口气,嗔怪道:
“我说老乔,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床,合着我不上班你也不上班啊?”
“等下再迟到了,月底工资扣光,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知道了,”
又来了、又来了,怎么以前没发现梁恩红是这么唠叨的一个女人。
三句话不离工资。
乔拥军不耐烦的想起身穿衣服。
他努力挣 扎了好几下,突然惊恐的发现:好像、貌似,他动不了了……
脖子以下完全不听使劲,只有隐隐的疼痛。
梁恩红丝毫不察,一边自己穿好了衣服下地,一边还在催他:
“知道了还不快点起,磨磨蹭蹭的……今天来不及做早饭了,待会儿你到街口那买两个包子对付一口……”
她出了卧室又去催两个儿子起床收拾。
等再次回到卧室,看到乔拥军还在躺着,顿时就起了火:
“我说老乔你怎么回事?”
“多大的人了还犯懒!上班还用人催,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嘴里念叨着、手上一把掀开了盖在乔拥军身上的被子,突然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转头看向乔拥军:
“你……你拉床上了?”
乔拥军的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嘴唇动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恩红,我、我好像动不了了……”
……
已经走出门的乔安国和乔安家被紧急叫回,帮着哭泣的梁恩红把乔拥军送进了市医院。
乔拥军被诊断为颈椎粉碎性骨折、高位截瘫。
恢复的希望极其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