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娱乐匮乏,人人都爱看戏。
几个看热闹起劲的服务员被CUE,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走过来劝架。
“怎么回事,你们三个?”一指乔娇娇:
“同志,这里是国营饭店,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你们要是不吃饭就赶紧出去!”
乔娇娇今天意外被当众揭穿身世,多少有点心烦心乱,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心情,听服务员这么说,当时就拉住金丽丽:
“丽丽、栋梁我们走~”
哼,大庭广众的,先放乔蕊珠这贱人一马,回家再好好和她算帐。
金丽丽脸上却有些挂不住。
她爸是钢铁厂副主任,家里就她一个女儿,所以被宠得有点无脑。
听说要让她走,当即就怒了。她用力甩开乔娇娇的手,大声嚷嚷起来:
“我们是来这儿吃饭的,凭什么走?”又伸手指着乔蕊珠:
“服务员,你没听我朋友刚才说吗”
“这位同志是偷了家里父母的钱才来这里大吃大喝的!”
“你们国营饭店可是国家的,服务的是人民,怎么能招待小偷呢?”
“你们今天要是不把这个小偷赶走,我就去革委会举报你们,让你们全都丢工作!”
“哎我说你这位同志,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呢?”
饭店人一听也不干了。这时候的国营饭店都是铁饭碗,就算服务员那也是人人抢着的好工作,可不怕摊上事儿。
别说不知道乔蕊珠是不是小偷,就算乔蕊珠真拿了人家父母的钱来吃饭,他们还能不卖?
乔蕊珠被吵得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情。
当下筷子一放,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原本坐着看不出来,这一站起来,气势莫名就很足。饭店里当时就静了一下。
“乔娇娇,我再问一次,你有证据证明我偷拿钱了吗?”
“你今年满十八岁了吧,污蔑诽谤未成年人可是要坐牢的。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我可就叫公安了。”
“你……你……我,我怎么知道?你要是没偷,哪来的钱买这么多吃的!”
乔娇娇硬着皮头对阵,心里疯狂大骂金丽丽。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哪用什么证据。反正以往这个继妹被冤枉了也从来不解释。
莫非这钱和票是爸爸偷偷给她的?
是了,这个继妹马上就要下乡,也许是爸爸心怀内疚,开始要补偿她了?
这么想着,乔娇娇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要稳住这个突然发疯了的继妹。
打定了主意,又软了口气:
“其实就算你偷拿了也没关系,回家我会帮你和爸妈解释一下,就说这钱是我拿的,爸爸妈妈都不会怪你。”
一番话,端的一位忍辱负重的好姐姐做派,乔蕊珠都差点气笑了。
“行吧,你非要这么说,咱们就掰扯清楚,到底谁是小偷。”
上即上前一步,吓得乔娇娇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
“给你看证据啊,我的好姐姐!”乔蕊珠笑不达眼底,看着周围的人:
“大家看戏都看了半天了,今儿也别白凑热闹,都来做个证。”
“首先我可以承认一点,我吃饭的钱和票,确实不是我这位好‘继姐’嘴里的爸妈给的!”
围观的人发出一片哗然。乔娇娇的眼里也闪过得意:
“妹妹,你不必……”
乔蕊珠一抬手打断了乔娇娇的茶言茶语。继续道:
“因为从三岁以后,我花的每一分钱、每一张票,都是已经去逝的亲妈留给我的!”
周围又是一片哗然,随即就是一片窃窃私语。
“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等下不就知道了?各位也许不认识我亲妈,但我外公程昌明,在座有人也许听说过。”
“程昌明?好像听过,这名字很熟 ……”一个40岁上下戴眼镜的食客皱着眉毛嘟囔。
“哎呀,程昌明你还不知道?不就是抗战时向国家捐了全部家产,解放后当了市纺织厂第一任厂长那个吗!”他同座的人提醒道。
“可不是吗?”一个上点岁数的老人家有些感慨。
“那可是个好人啊,说起来当年我们海市危难,要不是程家大义,那一场仗还不知会如何!”
“是啊”身边的老太太头发都白了,可能是他老伴:“可惜好人不长命,想不到连他女儿也~唉!”
“咦,我怎么听说,程昌明只有一个女儿,当年女婿还是入赘?”另一个老人喃喃。
“对啊,想不到世事无常,连程昌明的女儿都不在了,孩子可怜啊!”
“可是不对啊,如果程昌明女婿是入赘的,这个小姑娘应该姓程才对,怎么又姓乔呢?”
“是啊,程家女婿这事儿办得有点不地道!”
“小姑娘,程昌明是你外祖?”最先开口表示认识程昌明的老人家问。
“是的。”乔蕊珠冲老人家点了点头,直觉老人和外祖可能有点交情,不过不是此时她关心的。
“既然有人认得我祖父,那就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