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泽垂着眸没说话,只觉得心里有块位置好像冷了一下,一股讽刺的失落感排山倒海涌上心头。
想起这段时间他的所想所为,真是十分可笑。
当时隔着车厢他已经见过她冷漠无情的模样了,都知道她那些花言巧语都是装出来。
怎么她这次救他,他还幻想是出于一种其他的感情呢?
果真自欺欺人,被蒙了眼!
痴心妄想!
沈止拍着景眠泽的肩膀,“阿泽,钱没了还能赚。想开点。”
景眠泽:我想的还不够开吗?她图财也算对我有所图了。总比见死不救的强多了。
薛致修:“对,都是小钱,你别在意。”
景眠泽:怎么可能不在意!傅施越怎么想的?她到底在不在意我,这些我都在意死了!!
沈止和薛致修对视一眼,看景眠泽的脸色,怎么他们越安慰,反而越不见成效?
正待两人想继续开解景眠泽时,一道声音来势汹汹划破空气,打在太阳伞柄上。
“嘣”
子弹击中金属的刺耳声音在耳边炸开。
看到弹孔的那刻,几乎同一时间,景眠泽和沈止、薛致修齐齐低下脑袋,蹲下身掩护在桌子底下。
商务酒店楼顶,九夜满脸懊恼之色,狠狠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道:&34;他大爷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打中景眠泽这家伙了!&34;
他动作利落扛起狙击枪,迅速换了另外一个位置,架起枪杆后,很快瞄准躲在桌板下的人。
景眠泽猫着腰,表情冷峻肃穆:“有人用狙击枪瞄着我们,快把椅子拉过来挡好!”
远处,九夜透过狙击镜,目光阴鸷狠辣,他瞄着远处拉椅子的景眠泽,嘴角噙起狰狞邪笑,“景眠泽,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九夜对准目标扣动扳机。
“额…”
一颗子弹贴着景眠泽的手掌边缘呼啸而过,带起一阵灼热的气流,然后狠狠钉入坚硬的地面,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阿泽!”
沈止和薛致修同时瞪大了眼,要不是景眠泽稍微偏了一下,子弹肯定射穿他的手掌心。
两人表情凝重,速度极快把在最危险边缘的景眠泽往里面拉。
薛致修:“我们肯定在狙击手的视线范围里,这个露天花园就像个筛子一样敞开着给人打,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沈止推了下桌腿,出声道:“这个桌子没有固定,我们推着桌子掩护到楼梯口,先从这里离开。”
景眠泽垂着左手,受伤的地方不停冒出鲜血,很快流出一滩小血洼。
他置若罔闻,一边环视附近的环境,一边说,“那边有一些高大的树植盆栽可以干扰视线,等下我们先往那边挪。
我找机会把太阳伞卸下来,你们侧翻桌子,我们一起挡在桌子后面移到门口。”
景眠泽有条不紊制定好逃生路线,半分钟不到,三人达成统一战线。
九夜把着狙击枪,气定神闲等着景眠泽几人露出小马脚,视野里,围成龟壳的桌子开始缓慢移动。
九夜眯了眯眼,发出一声讽笑,“你们还想逃?异想天开!”
狭长的眼睛滑过一缕凶光,九夜对着景眠泽他们的方向接连射击。
“嘭!嘭!嘭!”
子弹打在凳子上,子弹击在脚边,子弹射中花瓶,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死亡的镰刀悬在他们头顶。
薛致修心惊胆颤,咬着牙才没有泄露出自己恐惧的吼叫。
“干他大爷的龟孙子!老子抓到他,要扒了他的筋!”
沈止气得破口大骂,表情凶狠血腥,和当年在学校称王称霸时不枉多让。
三人带着桌子隐藏在茂密的树植中,景眠泽喊到:“把凳子丢过来!”
薛致修马上把凳子丢了过去,坐在地上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