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提,柳逸尘醒悟过来。
他忙道:“梦姑娘,你误会了。”
“那个肚兜是别人送的,我送给街边乞讨的老翁,想来是他误会我了。”
“”
梦柔沉默不语。
柳逸尘尴尬的挠了挠鼻子,“所以梦姑娘,你别误会。”
“噗嗤”一声,梦柔没忍住笑了出声。
梦柔的笑声,让柳逸尘感觉到窘迫,倏地就红了脸。
“梦姑娘,你别笑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哭呢?”
闻言,梦柔这才止了笑。
她正欲开口,房门被人猛的踹开。
“我不是说了吗?等不及了等不及了,你还在浪费什么”
老鸨话还没说完,进来看到一身白衣的柳逸尘,止了声。
“哟,柳状元,你也在呢?”老鸨立马挂上一抹谄媚的笑。
梦柔擦了擦脸上的泪,“嬷嬷,来的时候就说了,我只卖艺,不卖身。”
“梦柔,你别忘了你是我买下来的,当年念你可怜,许你做了??清倌,现在有人愿花千金买你一夜,你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说完,她便上去扯梦柔袖子,嘴里不耐烦道:“你给我快点出来。”
一边的柳逸尘伸出手,拉住了老鸨的手臂,“你别碰她,我替她赎身。”
老鸨扭头看向柳逸尘,这才收回了手。
“不是我说,柳状元,这次要点梦柔的,是位外域来的王爷。”
老鸨略作停顿,脸上不好意思的笑笑。
“实在不是我不愿成全你,而是两国交好,不应该为了个戏子,闹的不好看。”
柳逸尘却像是听不进去一样,自顾从怀里掏出来了好几张银票。
老鸨喜笑颜开,却也只是推了回去。
“柳状元,再怎么说,也得有先来后到,那位爷早就提点过梦柔了。”
梦柔看着自己犹如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苦笑一声。
她身上被老鸨打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却好像根本比不上此刻,更让她如坠冰窟。
她看向柳逸尘时,泪又开始掉了。
“我原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头来,你也不过是色欲之心。”
梦柔忍着背上疼痛,一下子狠了心。
或许正如她阿嬷所说,她这种人,本来就生不由己,若要活,就得忍了去。
而柳逸尘年纪轻轻就考了状元,不应该为她这种脏污,折了腰。
既如此,倒不如早点断了对方念想。
柳逸尘忙解释道:“不是的,梦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梦柔兀自打断了他,“嬷嬷,我答应你,烦请送客。”
老鸨伸出手,“那柳状元,不好意思了,您这边请,我再给您介绍”
“我不要,我今日就要替她赎身。”柳逸尘一根筋。
老鸨叹口气,也急了起来,“柳状元,你这何必呢。”
“哐当”一声,梦柔一把将茶壶摔到地上。
她脸上泪痕未干,冷声道:“柳逸尘,即使你考上了状元,也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虫,永远配不上我。”
她言罢,将桌上的栗子糕丢到地上,眼底生出厌恶,“识相的话,就早点滚出去。”
原先窗口的海棠这会开了,被冷风吹进来的海棠花瓣,落在了梦柔裙边。
老鸨见柳逸尘依然不动,正准备喊人过来。
柳逸尘却突然开口道:“好。”
待他出去,老鸨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梦柔时,她早已哭成了泪人。
柳逸尘出了楼,就没再回去。
而是兀自找了块正对梦柔窗户的酒摊,包了圆。
酒摊老板娘见到银票,早就笑开了颜,乐呵呵的去了酒窟,搬了上好高粱酿上来。
“少喝点啊小伙子,酒多伤身。”
柳逸尘却充耳不闻,猛的打开一坛高粱酿,对口灌下去。
酒呛的他干咳好几声,他像是感觉不到,继续豪饮。
酒摊老板娘见状,摇了摇头,也不愿再多管。
柳逸尘喝不出来酒的滋味,只是不断的往嘴里灌。
他原以为,自己考上状元,就能与梦柔没有距离,也原以为,他只要有钱了,就能替她赎身。
柳逸尘仰头看向傍晚的天,自嘲的冷笑一声,可他终究到头来,不过是只渺小的浮游,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越想,就越伤心,泪也流了下来。
街边小贩这会都出来摆夜市,有不少小孩围在旁边一处卖海棠糕的摊贩旁。
柳逸尘也红眼看了过去,有父母疼爱的,手里都拿着块新出炉的海棠糕。
而那些没人疼的,就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像他小时候一样,只能像只可怜的小狗,不停摇尾乞怜,试图能得到一点点的爱。
其实那会的柳逸尘也幻想过,如果自己也有父母疼爱,是不是就不会活的这般狼狈,只能躲在角落里,去窥探别人的幸福。
他突然醉醺醺的站了起来,走向了路边。
柳逸尘蹲在一个小孩面前,从腰间掏出一袋银子。
“你想不想吃海棠糕?”他问。
衣衫褴褛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