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坐在火山口上。
一旦出事,甚至没有人能代他背锅。
这样的一把手,愚蠢得让人同情。
杨琼这天碰到叶墨珲,笑道,“这阵子,没感觉某人打了鸡血吗?”
叶墨珲问,“他不会是觉得卫区长是他弄走的吧?”
杨琼冷冷一笑道,“可不是吗?”
叶墨珲只觉得周善民可笑,又觉得可悲。
明明是一把手,在班子里说话却不能算。
但如果周善民在别的地方呢?如果是一群和周善民差不多的庸人,倒霉的又该是谁?
然而,这就是社会现实。
他能做的选择,无非是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
刘子山听说了渤江发生的一系列情况,很是担心叶墨珲和祝玫的安全。
他这天中午,特地给叶墨珲打了个电话询问。
最近这些关心的电话并不少,叶墨珲有些情况不方便说,只说目前很安全。
刘子山道,“阿斌去了市里,卫军快要退休了,卫国可能下一步也要调动,但不管怎么样,你如果有需要,尽管说。”
这一轮干部调整的力度很大。
斗争形势很复杂,但对于只想做好本职工作的叶墨珲来说,并无多大差别。
卫仆东在整理东西,翻出了一些不错的书。
他见叶墨珲的办公室门半开着,敲了敲门。
叶墨珲在看文件,抬头看到是卫仆东,连忙起身过去迎。
卫仆东道,“共事的时间太短,但我很感谢你的支持,有几本书还不错,可以给你参考,看你是否需要。”
叶墨珲听了这话,也有些伤感,他说,“有些遗憾。”
卫仆东道,“是啊,所以有时候人生不能计划,尤其是在体制内,我在渤江,已经十年了。”
叶墨珲也颇为感慨,其实这半年,他得卫仆东照顾良多。
尤其是得知卫仆东儿子曾被绑架,他却还能坚持把正确的事情做下去,殊为不易,令人倾佩。
卫仆东道,“调查组已经找我询问过情况了。”
叶墨珲问,“当年的事,您说了吗?”
卫仆东道,“当然,现在形势如此有利,不迎头一击,这个毒瘤最后只会祸害所有人。墨珲,感谢你。”
叶墨珲知道,自己在太爷爷墓前那一跪,上面派来了调查组,卫仆东说的正是这事。
有时候,内部势利勾连太深,只能靠外部力量来打破。
卫仆东道,“其实活到我这个年纪,更会羡慕年轻人,年轻人的天真和勇敢,年纪越大,就越不能拥有,那是一种遗憾。”
叶墨珲道,“可您经历过那些,依然保持这份正直,才是我所钦佩的。”
卫仆东道,“未必是正直,只是对得起自己良心,晚上能睡着觉,就够了。”
有些话不必说透,有些告别,也不必非要弄得那么煽情。
其实,他习惯了告别。
不过卫仆东道,“小黎可惜了。”
叶墨珲问,“他提任的事情有波折?”
卫仆东道,“嗯,老奚实名举报,可能先暂缓了,得先调查,调查结果,还得看市里领导怎么说。”
叶墨珲道,“可惜了。”
卫仆东道,“是啊,这官场就是这样,起起伏伏,升升落落,都是常态。”
权势,地位,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握在手里的,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卫仆东道,“你和他应该关系不错,你劝劝他,人生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得想开些。”
叶墨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想,我去劝情敌,我犯得着吗?
他给黄沛发了个消息:你妹夫提拔暂缓,你去安慰一下。
黄沛:???我图什么?我让我妈去。
叶墨珲:你妈图什么?
黄沛:图我能给她当孝顺儿子。
安慰个人也要层层推诿,这世道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