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儒平的孙子,叶煦铤的儿子。
仿佛,他自己没有名字。
同对方打了招呼,陈逢时请了叶墨珲,坐到了景观位去闲谈。
陈逢时问,“喝一杯?”
叶墨珲道,“客随主便。”
陈逢时打了个响指,侍者送来红酒。
陈逢时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墨珲修长的手指,拇指和食指捏着杯柄,在桌上微微晃了一圈。
陈逢时斜抬酒杯,二人轻轻碰了碰杯,都是浅浅的品了一口。
陈逢时道,“你有福气。”
叶墨珲挑眉看向他。
两个人都是世家公子,叶家世代从政,低调内敛。
陈家世代经商,霸气外露。
陈逢时说,“想不到最后,她会挑了你。”
叶墨珲微微挽起了袖子,说,“也许她未来会后悔,也不一定。”
陈逢时问,“所以你如何打算?你家里能接受她?”
叶墨珲说,“我想这件事,我的家里无法左右我的决定。”
这话在陈逢时听来,颇为嘲讽。
他的确从来没有考虑过和祝玫结婚。
不是不想考虑,而是不能。
陈逢时笑了笑,闻了闻酒杯中,葡萄酒的陈酿香气。
他说,“这酒还行。”
叶墨珲没有继续说。
陈逢时道,“那可是我最得力的干将,你有福了。”
叶墨珲看向陈逢时,想看出他这句话里言不由衷的成分有多少。
他说,“只是之一吧。”
陈逢时晃动着酒杯不说话。
他们于彼此,是什么关系?
情人、朋友、师徒。
都不是。
一种无法贴切表述的关系。
或者非要清晰的表述。
无非就是:
他爱她。
她不爱他。
她是他的想留而不能留。
而他,大概只是她的一个负累。
让她不能,也不敢心安理得的转身。
明知道,她对他的迁就,只是单纯的利用。
她比他薄情。
可他在感情上的失守,放任了自己的沉溺。
夜色深沉,在海城之巅俯瞰这座城市的不夜盛景。
陈逢时过了很久才说,“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叶墨珲比了个请的手势道,“您说。”
陈逢时说了关于开通港口航线的事。
叶墨珲听了之后道,“这还涉及到海事局。”
陈逢时道,“是,我知道,但先要请港口管理局帮忙。”
叶墨珲说,“港口的事情事不难,海事开辟航线是难事。”
商人做生意,没有大老爷们通融是不可能的,但找谁通融,怎么通融,会不会反过来把自己带沟里,都是学问。
这件事,陈逢时早就瞄准了叶家。
托叶家办事,不论成与不成,事必有回音,这在当今社会,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优秀品质。
陈逢时道,“在叶家也不算难事吧?”
叶墨珲笑了笑说,“的确。”他大伯以前管过海事局。
陈逢时说了句,“多谢。”
不愧是商人,强买强卖的水平也很高,自己都没有答应呢,他这就谢上了。
开通一条货运航线,陈逢时可以说是躺着收钱。
陈逢时却说,“渤江的项目赚不到什么钱,没有人口和周边产业的支撑,房地产是卖不出什么价钱的。”
叶墨珲晃动着红酒,说,“饮鸩止渴也得止,产业培育需要的周期太长,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未来,产业肯定也要发展。”
陈逢时抿了口酒,忽然问,“等你离开渤江了,以后去异地任职,她怎么办?”
叶墨珲说,“商量着办,这件事眼下尚未发生。”
陈逢时站起了身,打算结束这场谈话。
他说,“祝福的话我说不出口,但我看过她最狼狈的样子,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叶墨珲看向他。
陈逢时说,“她发起酒疯来挺可怕的。”
叶墨珲说,“没关系,我会陪着她。”
只是这样一句话,陈逢时已然觉得,酒还未喝,就已品尝到了苦涩。
忽然想到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有太多事挤占了他的时间,不是工作关系,他们没有理由彼此陪伴。
他身边,也不适合出现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长久陪伴。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有做不到的事。
陈逢时的手指,敲击了一下高高的桌沿。
不想再继续话题。
因为叶墨珲每说出一句话,都仿佛是在向他无声的炫耀。
他不喜欢这种挫败感。
于是,陈逢时举了杯,抿了一口酒。
这酒的涩味不重,却在口中许久不散。
他比了个手势说,“祝好,不送了。港口的事,我会让专人去渤江同你汇报。”
叶墨珲于是也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放回到桌上,说了声,“多谢。”
叶墨珲从另一侧的门,离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