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050(一更)(5 / 14)

比如说他整顿了田制,对私人田产也加以编制纳税,对于郑国王室来说,这一通自上而下的整顿维护的是国家安定,可对于原本拥有特权的贵族来说,子产的种种举动却是在损害他们的利益。

至于另一位太丘长陈寔,则素来以品德高尚著称,以德治管理地方,自己却一身清贫,家中三代人出行也仅有一辆自驾的破车而已。以至于有了“真人东行”的美誉。

就像陛下在来到洛阳后,就令安定公主以前洛州刺史贾敦颐为道德楷模一样,选择这样的两个人物,是不是也另有目的呢?

再想想此前陛下和长孙无忌之间再一次出现的针锋相对,许敬宗觉得自己可能品味出其中意思了。

那么问题来了,倘若这真是陛下有所隐喻的话,他到底要不要接上这个暗示呢?

要让他声援废王立武,没问题,这还能说,区区后宫之事,陛下乐意去做就好,关旁人什么事。

要让他攀咬褚遂良,这也没问题。毕竟褚遂良早年间就有被贬斥的情况,最多说一句旧事重提。

可要对付长孙无忌,那就是另外的情况了。万一陛下只是一时之间没想通和长孙太尉之间的关系,到时候真做出了什么事情后还要重新反悔,那遭殃的岂不就是他们这些率先行动的人了吗。

许敬宗没有这等家族背景在后头支持着,天然就少了几分胆魄。

但他可以确信,他在与皇后打照面的时候,从她那里投过来的目光,分明是意有所指。

他更瞧见了李义府这个家伙在随行众人之中颐指气使的做派。

若轮身份和起点,李义府比他还低,现在却已算凌驾在了他的上头。

这不由让他想到,他此前的行动就是慢了一步,先让别人去当了探路之人,这才让自己没拿上头功。他也早已选择了陛下的立场,根本就没有什么从中反悔退缩的余地。

谁知道这一次他若不参与进来,会不会再被追究责任呢。

他可是从瓦岗军投奔李唐,一度因长孙皇后葬礼失仪还能得到起复的人啊。在生存之道上,真是少有人能有他这样的眼力了。

许敬宗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傍晚扎营之时,担负礼部职责的许敬宗便带着抄录完毕的祭拜先人章程找上了皇后。但比起将此事上奏给她,让她确认是否要将其挪交给许州官员筹备用具,许敬宗更想说的,还是另外的一句话。

他低声问道:敢问皇后殿下,陛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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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长孙无忌的心中,这不是李治励精图治,而是他要彻底断绝了关陇贵胄的希望。

“我连王方翼都能容,还能为其助力一步,他却非要觉得我已被人蛊惑了心智。”

王方翼就是王皇后的那位堂兄。

他既是个能人,李治自然可以用他。

天子策御之道本就如此。

李治的语气和前一句同样和缓,像是已经从之前的暴怒之中完全恢复了过来,但他说出的这句话,却已同上一句全不可比,“好啊,他既然觉得阿耶才是那个明君,非要去昭陵哭上一哭,才能改变我的想法。”

“那我告诉他,这办法没什么用,他不如直接去跟阿耶作伴

吧。”

也算是成全一对君臣相得了。

……

当李治都下定了决心的时候,有些结果便像是滚下山坡的车轮一般,再没有了被拽回来的机会。

至于是一口气撞翻站在山坡下面的人,还是马车闹到车毁人亡的地步,既然驾驭马车的缰绳还在他的手中,他就绝不会对此有任何一点后悔。

但要料理长孙无忌,彻底搬开太宗一朝继承下来的绊脚石,并不能像是解决掉褚遂良的情况一样,可以一道诏令下去,信手就将人给贬谪外派了。

起码,这条诏令不能直接由他下达。

也不能在改建洛阳为东都的诏令前后拿这位太尉开刀。

……

十一月的北方,已经开始落雪了。

按说外头天寒地冻,以李治贵为天子之尊,本应当高坐明堂,围炉取火,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李治却一反常态地做出了一项决定。

他要自洛阳动身,前往许州、郑州,在两地郊野进行讲武校阅之举。

这是从千年前就传承下来的《周礼》,在冬季农闲之时由天子率领文武百官到场。从名义上来说,或者说,起码李清月在刚听到这项决定的时候,就以为这类似于国庆阅兵。

她还觉得,这也真是有怪为难许州、郑州守军的。

明明原本都属于地方驻兵,结果突然迎来了最顶层的那位领导校阅,让他们走出中央军队的风采。

但在前往许州的路上她才知道,这出“讲武”其实往往是和田猎联系在一起的,只是李治没打算同时进行田猎而已,故而仅仅保留了讲武之中的武艺竞技,君子六艺之中的射、御就在考察的范围。

所以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