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那出以小人作刀打开局面的操作,是
当真有意思。
只是……
在看到眼前小姑娘要哭不哭表现的时候,她又在想,她是不是还能有一件事可以去试试。
她开口道,“我又不像你,还需要担心阿娘。”
李素筠霍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她定定地打量着李清月的脸色,只见在这个说话早熟的妹妹脸上,并没有什么落井下石的意味。
反倒更像是在跟她认真地探讨这个话题。
李清月慢吞吞地伸出手,自李素筠的手里将其中一根草抽了过来,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李素筠都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就已一把将草给扯断了。
完整的那根正在对方的手中。
李清月摇了摇手中代表胜利的那根,说道:“我教你个办法试试?”
李素筠:“……”
好吧,她觉得自己上一次对李清月的判断并没有错。
这妹妹果然很不对头。
但李素筠的交友圈里就这么几个人,又眼见母亲的焦虑神情无处排解,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你,你说给我听听。”
听到那句从李清月那里传达过来的话后,李素筠还努力让自己将这句话给背了下来。
若是让人瞧见这种出主意的场面,只怕要大呼好笑了,奈何这两个人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李素筠甚至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不会将给她出主意的小智囊给供出来。
就是吧……
听人说话是一回事,真将其按照计划所说的那样问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素筠蹑手蹑脚地返回淑景殿,便被殿中的低气压给惊了一跳,让她险些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都给忘了。
可伸头缩头反正都是一刀,见母亲挥退了宫人,像是要与她有话要说,李素筠抢先一步开口:“阿娘,有人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萧淑妃眉心一蹙,“什么话?”
她思量了一番近来女儿接触到的人,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因她被其余事情困扰,除了知道女儿正常就寝用膳之外,竟不知她平日里都做了些什么。
更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会从女儿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
“她问,您和皇后殿下,是想要效仿卫子夫卫皇后吗?”
萧淑妃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把捂住了女儿的嘴,“谁跟你说这话的!”
李素筠茫然不解地看着母亲的反应,自手掌缝隙里又挤出了一句话,“阿娘,卫子夫是谁啊?”!
“……”褚遂良呆滞在了当场。
上首那位年轻的帝王气焰正盛,当他手握的分庭抗礼势力越多,借题发挥的底气也就更为充足。
李治冷然开口,“你去潭州冷静冷静吧。”
褚遂良他被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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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褚遂良被贬还遇上了个好时候。
长安城中的夏日连雨正当止息,不必令人需要打着伞去送行。
当然,这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安慰的。
降雨停下,高兴的反而是那些唯恐洪水再起的百姓,还有就是——
终于能被准允出门的小孩子。
清月握着尖端包了白布的投筹,努力朝着距离她不远处的投壶比划,试图在自己已能走能跑后找点新鲜花样玩玩。
但另一道一直灼灼盯着她的目光,让她刚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来,只能将目光转回到了身边。
见李清月终于看向了她,李素筠松开了被咬着的下唇,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安逸啊?”
因两位公主不乐意令人打扰的缘故,原本随侍在旁的宫女都往远处退开了不少,只需能看到她们的身影便好。
而或许正因这份相对清静的环境,加上在她面前的又是个小孩儿,李素筠的情绪表露都显得直白了不少。
确实是……情绪表露。
当李清月朝着她看去的时候,惊觉这个年长几岁的姐姐扁了扁嘴,话中竟隐约有几分哭腔。
与其说她在问的是“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安逸”,还不如说,她在问的是,
“你凭什么还能这么悠闲到无所担忧”。
清月垂眸沉思,不难猜测她此刻是何种心情。
对真正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来说,她不会明白什么叫做朝堂博弈里的加减法。
来济、褚遂良先后被贬后,朝廷重臣里对于废王立武一事的态度本是四个反对两个中立一个赞同,现在四个反对里去掉了两个,又顶上了两个赞同的,便成了两个反对两个中立三个赞同。
优势到底在哪一方,已经很明显了。
只怕反对的两个里,其中一个也已经开始战战兢兢的。
李素筠能感觉到的,只是近来后宫的气氛也因前朝变革而大有变化。
便比如说她的母亲萧淑妃。
如果说那一次奇怪的拥抱已经让敏锐的孩童感觉到不安,这几日母亲越发反常的态度,就几乎是让她感到恐慌了。
可她又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倘若她将自己的这份担忧对着母亲问出来,绝无法从她那里得到一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