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还不过来把你主子扯上去!”
关野被扯着喝了几口海水,气得恨不得把人按在海水里清醒清醒。
“哦,哦。”
两人合力把人拉上岸,救援队的人鱼贯潜入海里,搜救船启动,远远飘在这片海域上。
白衔山头发潮湿凌乱,有几缕直接贴在脸颊上,也无暇整理。
木硕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白衔山的身上,默默叹气。
白衔山什么时候有过这个样子,他永远矜贵、强势、睿智。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
五个小时过去了。
天边微微泛明,期盼的黎明却迟迟没有来。
海上搜救队员一个个下去,又一个个上来,一遍一遍重复,海面上的搜救船忽远忽近。
白衔山受伤的腿僵直,疼痛从麻痹的膝盖漫到心头,他微微靠在边上,一脸麻木。
他在想,自己还不够强大,真不该招惹她的。
但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深深爱上她。
是洲际度假酒店的阳台全心信任扑向自己的女团炙热的火焰,还是俚山那次为他痛彻心扉的哭泣,亦或者是每夜全身心投入与他纠缠的每一次,她都让他心动。
他真该死!她满心欢喜爱他,毫不保留爱他,她的爱炙热滚烫,她憧憬他们的未来,而他,连爱这个字都藏着掖着。
他多希望现在她就站在面前,他想说他爱她,一千次一万次,想说他也许从一开始就爱。
但此刻,大海的海浪哗啦啦悦耳动听,却是在嘲笑他的懦弱。
它们在说,白衔山,你个懦夫,不是所有的失去都可以重新拥有。
关野第N次收到搜救结果。
他站在另一边,张眼看向白衔山。
从他把他捞上来后,他就是这副样子,执拗、失神,了无生机。
关野知道,也许白衔山的理智已经告诉他自己,一个人溺水三小时已经没有存活的机会,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
“继续找。”关野不忍心。
强忍着悲痛说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仅因为白衔山是他最好的兄弟,还因为林白,那么漂亮体面的女孩子,找到她,接她回家,是他现在最好的愿望。
天已全亮,搜救毫无进展。
搜救队长过来找关野:“关局,这么久了,估计人早被浪不知卷哪里去了,继续下去大海捞针,没有意义,您看……。”
关野听罢,抹了一脸寒,刚入春,天气冷地很,他的脸被海风一吹,像被吹了一脸刀片,用手一摸,刺痛感钻心。
“再下去一批,如果没有,就……。”
关野不忍说,但搜救队长立马理解:“我们竭尽全力。”
白衔山维持雕像姿势,从开始到现在,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鼻息冒出来的呼吸碰上冷空气起了稀薄白雾,大家也许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衔山。”关野走过去,伸手搭在白衔山的肩膀,言辞困难:“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衔山眼眸一动,听到这句话,转眼紧盯在关野的脸上:“谁说她死了。”
声音沙哑冷冽:“她不会死的,我知道!”
泪腺干涸,白衔山眼中一点泪都没有,但那双猩红的眼,还是暴露了他此刻情绪。
绝望,深深的绝望。
“木硕!”
“在!”
木硕就在旁边,听到声音立刻应道。
“让我们的人继续!”
“是!”
白衔山知道关野叫的搜救队员就是想继续也没有精力,所以已经紧急找了海市最有经验的海上搜救队,因为距离原因,他们刚好到。
新一批的搜救队员入水,搜救一直持续到傍晚。
“衔山。”
关野拿了一个盒饭和一瓶水。
整整一天,白衔山滴水未进。
“我不饿。”
白衔山仍然是那个样子。
“白衔山。”关野终于怒了,他把那瓶水直接摔地上:“你这副鬼样子给谁看,难道这样她就能回来吗!”
“你比谁都清楚,都这么久了,她不可能活了!”
说着,关野的眼泪渗出眼眶,他用力抹掉:“最起码,她如果活着,一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
“谁知道呢。”白衔山终于有了新的神色。
他苍白的唇微微勾起:“也许她现在正在等我,等我去接她呢。”
“你……”关野急了。
说这话,难道他想学古代人演绎深情,殉情不成。
“衔山。”关野真怕白衔山这样想,蹲下身,面对着白衔山劝道:“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想想阿姨和叔叔还有我们。”
本来关野也不是知心姐姐的角色,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
谁能想到,最冷情的人今天却是最是最真情的人。
“你不配陪她一起死!”
不知什么时候,唐初已经慢慢踱到两人旁边。
白衔山抬头看过去,看见一个文弱书生样的男人,脸色惨白,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