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群学生一个个都绷不住了,
林豪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原来是把我勾引他们馋虫的好酒好菜当成断头饭了,
那正好开展下一步的引导,
林豪正欲开口,安抚他们并抛出“救命稻草”时,
却听杨荣大声提出抗议,
“大人这是在肆意冤枉无辜之人,学生不服,要告御状!”
林豪微微一愣,旋即笑着说道,
“原来是要讲世间公理的杨生啊,”
“你想告御状,本官不拦着你,还愿意给你提供方便。”
“只是尔等现在身负污蔑朝廷命官和勾结白莲教两条大罪,证据确凿,本官哪里冤枉你了?”
“要是真到了御前,你准备如何申辩?”
“要是没说清楚的话,那可就是诬告了,”
“而且还会多一条欺君之罪,还会株连家人。”
“来人啊,给这位杨生取一本《大诰》,再送他去皇宫外敲登闻鼓。”
《大诰》是朱元璋亲自编写的刑典,里面详细列明了各种犯罪案件,以诰文形式在全国发行,用以给百姓普法,他还规定持有《大诰》的人,犯事可以减罪一等,相反则要罪加一等,
另外,有冤屈的人,可以手持《大诰》去皇宫击鼓鸣冤,由皇帝本人亲自审理,各级人员不得阻拦,
但实际上,一般人都畏惧天子之威,自然轻易不敢拿琐事,去找皇帝伸冤。
也有几例成功见到皇帝,申诉冤情的,
可他们的结局,
不是经查实有诬告的嫌疑继而下狱判死,
就是伸冤成功,可苦主最终迫于压力自尽的,
所以告御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杨荣听了林豪的分析,身形明显一滞,
他刚才就是看见同伴们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怒气上涌,想痛斥林豪找回“场子”,
去告御状,他还真没准备好。
林豪将杨荣的表现看在眼里,知道对方已被自己震住了,继续添油加醋道,
“再给其他人,取来纸笔,写遗言得趁早,”
“本官能帮你们的只有那么多了。”
“卑职遵令!”一旁的狱卒立刻领会了林豪的意图,大声应承并退了出去,
他还故意将审讯室的铁房门,重重地带上,
“砰”的一声,
令原本就绷不住了的太学生们彻底崩溃了,
“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不该去传播那《腹黑小御史》,”
“我们只是觉得这话本写得有趣味,没想着会给大人带来困扰,”
“求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等一条生路,”
“勉仁(杨荣的表字),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赶紧认个错啊,难道真要去御前诬告,株连家人不成?!”
“。。。”
林豪淡定地端起茶杯浅抿着,
这群学生还算是讲义气,
虽然怕死,但没有那种把责任推给同伴的软骨,
我都把杨荣和他们对立起来了,
他们都还是苦口婆心地劝杨荣服软,
没有当场捅刀子,
果然都是当“太学生军官”的好苗子,
这时,吱嘎一声响起,铁门再度被打开,
“林御史,您要的东西都拿来了,马车也备好了,”狱卒斜眼瞥着学生们,大声禀报道,
“那就抓紧送这位杨生去宫门口吧,”林豪放下茶杯,“其他诸生也抓紧写好遗言吃饭吧,你们运气真好,正好赶上了鹤鸣楼重新开业,他家的菜色香味俱全,当断头饭不丢份!”
由于之前白天庆在鹤鸣楼的菜里下毒,导致林豪不慎中毒,
汤和当天就指令锦衣卫封楼抓人,后由“苦主”林豪亲自出面写了“谅解书”,
最终鹤鸣楼经过停业整顿,于今日重新恢复营业,只是他们的外送菜需要自取,离店概不负责。
太学生们再度嚎哭起来,
“勉仁啊,你别犟了,”
“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服个软吧,”
“我们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万不可去告御状啊!”
杨荣见狱卒上来,欲推着他向外走,叹息一声,
“且慢!”
“学生有内情陈述,望大人容禀。”
林豪见杨荣开始松动,也没有端着架子,“你说吧!”
“大人容禀!”杨荣跪地施礼说道,“我等到夫子庙茶楼真的只是交付《腹黑小御史》的新章节,在听书之后,顺着茶客们的臆测林薅。。。额,话本主人公原型的话,说了几句大人您的是非,”
“这一点,错全在于我杨荣,与其他同学无关!”
“至于那什么白莲教的人,混在茶客里头,我等是全然不知,”
“勾连白莲教完全是子虚乌有,”
“望大人明鉴!”
“勉仁你?!”见杨荣把编排林豪的罪名全部扛了下来,其他学生有些不忍,
“不对!”最先瘫坐在地的那名胆小学生,身体不停地发抖,语带颤栗地说道,“不关杨勉仁的事,是我先说的,请大人惩戒我,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