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自己已经有三天,没被太孙召见,
黄子澄自觉已失宠于太孙,
失落的情绪更盛,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坐在那边连连叹息。
“只是三天没召见而已,”齐泰也放下碗筷,开始解析道,“殿下这些时日都圣上一起,我也是奏报船务差事时,在御书房见到过殿下,也没机会说上话。”
“你有所不知,其实太孙最近已经很少问计于我了,”黄子澄脸上的忧伤不减,“之前很多事情,殿下都没和我提前招呼一声,”
“像早朝的廷议,解除海禁,”
“殿下都没提前知会,明确他的态度,”
“我也没法和底下人通气,”
“他们就直接出列反对了,”
“照圣上今日的‘再议’表态和他老人家一贯的操作,”
“只怕今天出列反对的官员,基本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齐泰听了黄子澄的话,也变得忧伤起来,“之前张家行贿我的事情,我等把情况禀告给殿下之后,殿下也只是直接移交锦衣卫了事,”
“虽然张家的案子,并没有牵连到我等,”
“可后面的进展,殿下也没和我等只会一声,”
“这么一看,我等的确是和殿下有些疏离了。。。”
齐黄二人相视一眼,一起低头叹了口,
沉默片刻之后,
黄子澄收拾好心绪,说道,
“我等前程和身家系于殿下,绝对不能真的失宠,”
“必须得做点事情,向殿下证明我等的价值。”
“万万不可!那林豪万万惹不得!”齐泰大吃一惊,以为黄子澄又要去对付林豪,“虽然近期殿下时常派人传信问计于他,但他毕竟也不是我等这种东宫署官,”
“身份上还隔了一层,”
“为兄绝不允许你再犯糊涂!”
齐泰深知黄子澄的秉性,必定在心里想着对林豪使绊子,
但以前的林御史,就能让黄子澄几番吃瘪,
何况是现在的永康伯。
于是搬出“兄长”的身份来施压。
黄子澄闻言哭笑不得,
他的确想给林豪找点不自在,
但他可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尚礼兄,误会了!”
“我对林御史已经放下芥蒂,”
“殿下能与他交好是一件大好事,长远来看对我等也是好事。”
“我说做一点事情,讲的是关于楚王的事情。”
“楚王?”齐泰眉头一挑,看着黄子澄问道,“你说的可是楚王牵扯进水师的事情?”
“不错。”黄子澄微微颔首道,“原长江水师总兵时龙海行贿给颖国公、永平侯的田产只是小头,他把大头全部进献了给楚王。”
“而楚王现在已经奉诏进京,不日就会抵达。”
“我意发动底下人参劾一番,”
“借此机会彻底削弱楚藩的实力,”
“我想殿下也会喜闻乐见。”
身为坚定的削藩派,齐泰自然是支持这个提议的,
他抚着胡须,补充道,
“我也是佩服这楚王,一向低调做人,却已不声不响地渗透进水师了。”
“光光收受贿赂巨额钱款,根本无法撼动楚王,”
“可否和晋王、燕王的人通个气,”
“我想以这两位嫡系王爷的强势,也是不能容忍一个庶出弟弟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好主意,我明日就让人探探那两头的口风,”黄子澄微眯起眼睛说道,“此外,我还想起一件旧事,尚礼兄可还记得洞蛮叛乱之事?”
身为兵部侍郎的齐泰,对大明各地的军情了如指掌,
他点点头答道,
“自然记得,楚藩面对的是黔地、苗疆的防御,”
“那边的洞蛮、山蛮时叛时降,耗费了朝廷不少财力物力。”
黄子澄继续说道,
“那边的官员时常上报说,蛮夷剿得不干净,”
“我准备借着这个由头,去参劾楚藩养寇自重。”
“甚好,就依此计行事,”齐泰举起茶杯,敬了一下黄子澄,一口饮罢,“明日我派人多誊抄一些楚藩的用兵记录,供你参详!”
“断事冷静,谋划周详,这才是你子澄老弟应该有的样子。”
“尚礼兄谬赞!继续用膳。”恢复了自信的黄子澄,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一定要办好此事,
届时,太孙一定会对自己信任如初,
那林豪再怎么受太孙信任,
毕竟不能算自己人。
······
戌时初,
林府,
前院里,
练完一套拳法和剑术之后,
林豪完全今日份的锻炼目标,
他擦了擦汗,准备回后院洗漱,
这时,王顺带着一名家仆装扮之人,在老老林的引领下,走进院中,
“见过林御史,”王顺不等老老林通禀,抢先说道,“小人夤夜叨扰,望林御史恕罪。”
“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