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闻言,身形一震,瞪着黄子澄说道,
“子澄老弟,何出此言?”
三位公爵都是圣上的乡党,早年追随圣上建立大明的元勋,
而且均已年迈,都在淮西老家挂名当个闲差养老多年,
齐泰觉得圣上没有必要处置他们,
至少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应该动这些老武勋。
黄子澄大口喘气缓解了一下疼痛,开口说道,
“我也是猜测,圣上要整肃朝廷为太孙铺路,”
“与蓝玉关系密切的武勋们已经被拘押,”
“等他们被处置之后,圣上必然不会忘记这三位资历更深厚的国公爷,”
“年龄大,体弱多病根本无法让他们摆脱被整肃的命运,”
“昔日我大明立国第一元勋之臣,韩国公李善长,他都七十多岁了,还称病多年,结果呢?”
“还不是因为圣上忌惮他的威望”
“查出他牵扯胡惟庸案的证据,而被圣上下令灭族!”
齐泰神情严肃地感慨道,
“是啊!”
“当时子澄老弟你还感慨,司马懿祸害千年!”
“功勋大臣长寿不是好事!”
黄子澄点点头,继续说道,
“是啊,李善长就是太能活,圣上那阵子生病身体不利索,”
“他怕自己有个不测,李善长效仿司马懿篡夺朝政,威胁到懿文太子,”
“所以才紧急动刀子族灭韩国公一门。”
“现在也是一样,三位国公爷说起来,都是在久病休养多年,可实际上一个个都身体康健,”
“以他们的谋略威望,你认为殿下能压得住?”
齐泰皱着眉头,不由地点点头,叹息道,
“这三位国公的确不是殿下能压制地住的,”
“能力、名望、硬朗的身子骨等等,也都具备成为司马懿的潜质,”
“特别冯国公爷雄勇多智略,他大女儿当年嫁给了常茂,到现在还为人家守寡,”
“小女儿嫁给了周王朱橚,”
“他与殿下向来不亲近,确实是一大威胁。”
黄子澄疼痛已有所缓解,接着齐泰的话说道,
“汤国公爷也不是个善茬,他沉敏多智数,还十分低调,深得圣上信任,”
“圣上对他也是最为放心的,可他与诸藩王关系都很好,唯独与殿下没有往来。”
“还有傅国公爷骁勇善战,他的嫡女嫁给晋王世子,又与燕王爷过从甚密,他的胞弟傅友文是蓝党的核心案犯,还有他的老部下,定远侯王弼也是蓝党核心案犯。”
“你说圣上能放心他们吗?”
齐泰不得不承认黄子澄分析得很有点道理,可是也得为以后考虑啊,
他忧虑地说道,
“可把这些柱石之臣都处置了,以后谁来为殿下抗衡藩地?”
“尤其是秦晋燕宁四王,军事才能都遗传了圣上,一个比一个骁勇。”
齐泰一直主张削藩,所以考虑问题都是从将来压制藩地的角度出发,
如果没有了强力的武勋,朝廷根本对付不了那些个藩王们。
黄子澄则不以为意,信心满满地说道,
“放心,圣上既然有这样的想法,”
“定然会为殿下通盘考虑,”
“就像曹国公李景隆,人才难得,军事才能直逼其父歧阳王(即李文忠),军界皆言,此子颇有战神之姿,”
“而且与殿下关系深厚,有这等新一代军中翘楚在,定保无忧!”
齐泰听着黄子澄的分析,忧虑逐渐消散,
“我会尽快将子澄老弟你的判断禀告给太孙。”
······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针对蓝党核心案犯的第二轮审理很快接近尾声,
除了蓝玉本人,他们审案人员加点办差,已经把王弼、傅友文等核心从犯都审完了,
只待再审蓝玉就算完成了第二轮审理。
酉时四刻,
林豪迈着疲惫的步伐,
从锦衣卫诏狱出来,
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吐槽一番,
就被御史同僚林英,一把拉到角落。
林豪见他神神叨叨地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打趣道,
“叔英兄,在诏狱当差多日,跟锦衣卫学了不少本事啊,”
“这都领悟了反侦察本领,这是想转行去军中当夜不收(即侦察兵)吗?”
林英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心思,一脸严肃地说道,
“志清,这次找你是有事托付!”
林豪看着林英那张大长脸和眯眯眼,却流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感到十分滑稽,忍不住笑着继续打趣,
“叔英兄,放心!”
“你我志趣相投,虽是平辈兄弟之谊,但在林某心里,与你情同父子,”
“说吧,可是看上了哪处勾栏姑娘,需要‘为父’帮你出面处理?”
林英对林豪的玩笑话不以为意,依旧严肃地说道,
“为兄。。吾已呈交了奏疏,为定远侯王弼求情!”
“明日早朝时,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