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面的嘲讽意味,太浓,浓到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王燕生气地瞪过去,看到是法学院的冯真老师,她手里拿了个圈圈,慢悠悠地一边甩,一边笑。
这又是个不识好歹的!
王燕还把自家侄儿介绍过给她,结果冯真说要去告她诈骗!
呸!以为自己教法律,就什么事都告告声。
她不屑地撇了撇唇:“冯老师笑什么?”
“我笑王老师脸皮厚。”
冯真话一落,周边看热闹的学生,全都笑了。
哪怕对方是老师,他们也忍不住。
“你说什么?”王燕用力地瞪她。
“刚刚是谁,十块钱都不想花,直接薅了人家学生一大把圈圈,说给她孙女扔着玩?”
冯真看中了左边围栏里的一只大白鹅,就盯着它扔,扔完一个又一个,这玩意儿本来就不好套,那只大鹅刁钻地居然还会闪躲。
她已经站这里扔了快半个小时了,白鹅周边堆了满满的圈圈,冯真依旧没放弃。法律人嘛,没点坚持精神,还怎么行?
大鹅被她套的脾气上来了,伸长个脖子对着她“嘶嘶”地叫着示威。
一脸“来来来,你往这套,套死我得了。”的狠劲。
非常像两大妈互挠,一个埋头往另一个怀里撞。
冯真一边嘲笑王燕,一边随手又扔一个,哦吼,还是没中。
她也不着急,慢慢地再扔。
“我没记错的话,你孙女可是一个都没扔中,你直接就拿了人家一个笔记本,说是安慰奖。”
“这到底是谁占便宜呢?王老师?”
周围的学生对着王燕指指点点,这个王燕,可是新闻系出了名的灭绝师太。
a大是名牌大学,能考进来的学生,成绩都是拔尖的。
不管品性如何,大部分也都热爱学习。很少有翘课之类的事发生。
也就偶尔,新生进入学,一下子放飞一下自我,会搞搞这些花样。
等一学期过后,成绩一挂,谁都不敢再松懈。
所以,a大老师上课,基本不点名。
但这王燕就不一样,她是每堂必点,盯着每个学生,跟防贼一样。
要求严格,专爱出偏题、难题,她的考试挂科率是全校之最,而且,她非常以这个数字为荣。
这个是她的骄傲。
系领导找她谈话,让她出题最好难易适中,考虑一下最广大学生的基础。
王燕白眼一翻:“我的课不是那么容易修完的,我也是为了他们好,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学习要努力,别想着走捷径。”
正常的重点内容你不考,你考一些边边角角,似是而非的东西……
于是王燕得了个外号:灭绝师太。
主修课没办法,只能苦着脸上,然后补考好几次。
选修课……哦,没人选她的课。
别的老师挤爆棚,她门可罗雀,王燕就大骂世风日下,现在的学生天天就想着偷懒混日子。
所以王燕老师不管在学生还是老师,还是领导那里,人缘可都称不上好。眼瞅着快退休的年纪,学校还没有返聘她的意思出来,她这一天天,憋了一肚子的火。
今天刚好沈溪撞上来找骂。
王燕对上沈溪,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学生是不敢说话啦,但看不过眼的老师,纷纷开口。
碍于现场有学生,大家为人师表,不好明着说什么。
但都笑着硬话软说。
“王老师,这个本来就是个游戏,不必这样较真。”
“对呀,王老师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套中套不中,都是个乐趣,买圈的钱,还是应该给学生的嘛。”
王燕气得鼻子都歪了。
本来她仗着年纪大,资历老,这里都是些年轻老师,谁都不敢来要她的强。
谁知道,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尊老!
沈溪笑了笑,把大圈放下,随手拿起一串玩具拉环,一个个刚好能套进婴儿的胳膊。
她问那个摊主:“这个能拆吗?”
摊主叶逸凡推了推眼镜:“别人不可以,沈老师随便。”
是个妙人。
沈溪微微一笑,把中间串的绳结一拆,然后举着还没有掌心大小的塑料圈圈问王燕:“我用这个套,王老师应该不会还觉得我在占学生便宜了吧?”
啊?这个?
这种又小又轻飘飘的塑料环,扔都扔不起来,还想套中东西?
这地上摆着的,哪个不比它大?
这还怎么套得中?
大家都表示疑惑。
王燕眼珠子转了转:“当然,你这个要是能套中,我就没话说。”
“行。”沈溪答应得很爽快:“那要是我套中了,王老师这么大年纪,应该也不会占学生的便宜吧?该给人家的钱,也得给人家,怎么样?”
王燕脸皮厚得很,轻蔑地看她一眼:“我本来就没打算不给。你当我什么人呀。”
冯真又是“嗤”一声笑了,讽刺的意味更浓。
王燕想想,不放心地补了一句:“沈老师可别随便扔个最近的来忽悠我呀,我也不为难你,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