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
“校医说她营养不良。”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这个年代还有人营养不良啊。”
这也是程洵也想说的。
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营养不良。
太过稀奇了,而且他担心她的晕倒是不是和他砸过她有关。
于是他又恢复了观察徐念溪。
就像在一大群活蹦乱跳的鱼儿里,发现了格外不一样的一条。
他难免好奇。
徐念溪照样还是那么个样子,很努力很用功。
只是他发现,她好像不怎么吃东西。
中午也不出教室,只偶尔会喝些水。
“你说为什么会有人中午不吃饭,光喝水?” 程洵也问。
“男生女生?”
“女生。”
严岸泊回:“那简单,减肥呗。”
可是,以程洵也的眼光看,徐念溪已经够瘦了,占地空间很少。
这种样子还需要减肥吗。
那段时间,程洵也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女生原来是这样一种格外不一样的物种。
让他理解不了。
但这个想法很快没了。
体育课,他踢完球回来,就看到课本下压着三张崭新的一百块。
还有张便利贴,上面一笔一划写着:这里是三百块,还差七百,我会尽快还给你的。——徐念溪
她还在最后画了“^︶^”。
一个笑脸。
程洵也抬脸,看到徐念溪的背影。
她很瘦,马尾辫遮挡下的颈脖纤长,背脊挺得笔直,隐隐有点骨凸痕迹。正低着头,一笔一划写着题目。
联想到发生的一切,程洵也才明白她不吃饭,原来是想攒钱还给他。
他找到徐念溪:“你不用还我钱的,本来就是我砸到你。还有……”
以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攒钱,很不好。
可是他没说完,就被徐念溪轻声打断:“要还的。”
“而且,”她抬头看他,笑了下,一贯的温和礼貌,“我挺好的。”
从那时起,程洵也就知道,徐念溪是个很倔强的人。
也知道,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
但不妨碍,她过得不好。
……
严岸泊打电话来:“哥,你透风透到哪儿去了?我们都要散了。”
“我马上回去,”程洵也,“你把鲁惟与微信推给我。”
严岸泊边发过去,边叨逼叨:“你加她干嘛?给念溪推荐工作吗?不是,我怎么感觉你对念溪还挺关注的。不对,高中那会儿你就挺关注她的……”
程洵也对严岸泊的话一贯是屏蔽的:“挂了。”
在回包厢的路上,鲁惟与通过了:哈喽,我是鲁惟与。有什么事吗?
程洵也:听说徐念溪在找工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虽然公司不专攻对外贸易,但他有人脉,肯定能帮徐念溪找到个合适的。
程洵也没继续走,而是停在原地等鲁惟与回复。
重逢以来,徐念溪的生活好像变得很糟糕很糟糕。
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看着温吞,但多看她一会儿,就会发现她实际上闪闪发光的样子。
他不知道这几年她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因为什么而觉得难过。
但他知道,他的人生里没有放着她不管这项选择。
雪越来越大,风吹过,把雪子吹得簌簌作响,淅淅沥沥的摩擦声。
好半晌后,鲁惟与终于发来个抱拳,又说:谢谢你,不过不需要推荐了,念溪已经找到工作了。
这么短时间,真的能找到工作吗?
如果真的那么好找,徐念溪会一个人在咖啡店偷偷哭吗?
还是说,只是搪塞他,不希望他插手?
严岸泊又打来电话催,临了问:“怎么样?”
雪很快覆盖地面,绿和白分割成泾渭分明的线,程洵也移开目光,莫名觉得这个冬天尤其冷:“什么怎么样?”
“念溪的工作啊,她有没有让你帮忙?”
“没有。”程洵也慢慢道。
如果她这么容易同意让他帮忙,高中时,她也不会饿出营养不良,都不愿意让他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