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西街桥头。
“杨静,怎么就只有你和孙知青两人在这里呀?江玥跟周芳芳她们几个人呢?”
曹佳佳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牛车旁,气喘吁吁地看着牛车上坐着的杨静和孙泽,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眼看着马上就到马六叔平时赶牛车回村里的时间啦,这牛车上面除了坐着杨静和孙泽外,只有村子里的两位婶子也坐在牛车上。
这两位婶子她们的身旁各放着一个大大的竹筐,竹筐上面盖着一块深颜色的布。
看不清楚里面装了什么物品,想来应该是在镇上买回来的东西。
早上来镇上的时候没见这两个婶子坐牛车,应该是不舍得那两分钱。
回去时两个婶子来坐牛车,应该是背筐里有东西,不用想这一路从镇上背回村里不得累死人。
“这知青说话咋这样的呀?
啥眼神呢?
没看到俺们也在这牛车坐着呢。”
其中一位坐在杨静身边的婶子,她听了曹佳佳说的话,斜着眼睛看向曹佳佳嘀咕一句。
“你别搭理她,这知青我听说她不洗澡,还不如咱村里人你离远点。”另外一个婶子拉一把说话的婶子,劝她别搭理曹佳佳。
曹佳佳皱起眉头不接那两个婶子的话,她知道自己一个人说不过两个嘴皮子厉害的婶子,索性不理她们。
她从上午跟江玥一起坐牛车到了镇上后,之后着急去邮局打电话给江父就先离开啦。
自那会后,她就没有在镇子上见到过江玥、冯琴琴她们。
原本想着中午吃饭的时候或许能够在国营饭店里碰见她们。
可没想到一直等到她吃完午饭离开,在镇上供销社逛一圈回来,都始终没有看到她们的身影。
杨静看向曹佳佳,笑着回答道:“哦,你说江知青啊!
她们几个今天结伴去县城逛百货大楼啦,说是要明天才能回来呢。”
“什么?
她们居然几个人一起跑去县城了?”
曹佳佳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气愤的表情。
一定是江玥死丫头故意不提前告诉她,肯定就是怕她跟着一起去。
希望江玥不要把她身上钱花完喽,不然她别想在猫冬前有单独房子住,这边的地一冻上,就很难动土啦!
回想起上午那一幕,曹佳佳满肚子怨气跑到邮局,将电话打到了江父的办公室。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迫不及待地向江父倾诉起自己在知青院里所遭受的种种委屈和不公。
“江叔叔啊,我在这知青院里可真是受尽了欺负!
所有人都孤立我,就连我最好的朋友也背叛了我,没人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呀!”
曹佳佳声泪俱下地哭诉道,仿佛遭遇了天大的不幸,“您不知道,她们看我的眼神都是嫌弃的样子,我真的受不了啦!”
接着,她又提到了秋收那段艰难的日子:“秋收的时候,在知青院吃的饭菜不光没有油水,还吃不饱经常饿肚子。
最后,全靠我妈妈秋收前寄的那二十块钱,我才勉强撑过去了。
每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却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说着,她抽噎了几声,继续说道:“而那个江玥,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秋收的时候,她居然做了好吃的给别人吃,对我这个姐姐却是不闻不问,做的饭菜一口都不让我尝!”
越说越气的曹佳佳情绪愈发激动起来:“江叔叔,我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想搬出去自己住。
您能不能赶快给我寄点钱过来?
这样我就能早点去找村长建房子。
江叔叔……我…我在家的时候就习惯一个人住,不习惯跟那么多人一起住。
所以……我也想像江玥那样一个人住一间房子。”
说完这些话后,曹佳佳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滔滔不绝地在电话里念叨着各种琐事和怨言。
根本不给电话那头的江父任何插话的机会。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曹佳佳足足抱怨了十几分钟之久,终于因为口干舌燥而暂时停了下来。
然而此时,电话另一边的江父早已听得心烦意乱、焦躁不堪。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丫头怎么这么能唠叨!
而且这丫头在家里的时候那么厉害。
怎么这丫头离开家去后,就变得还不如江玥那个在家里被欺负,也不知道回嘴的受气包呢?
但一想到万一惹恼了曹佳佳,她转头就会写信去告诉苏琳,
到时候苏琳肯定不让他回房间睡觉,那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江父强忍着内心的不耐,硬是耐心地听完了曹佳佳这通冗长的抱怨。
江父在电话那头语气温和地安抚曹佳佳,承诺道:“佳佳啊,你别哭啦!
等我这边下班回家就会把你的情况告诉你妈妈,让她赶紧给你寄些钱过去。”
然而,只有江父自己心里最明白,这次苏琳多半是不会给这继女曹佳佳寄钱过去。
原因无他,家中最近还正面临着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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