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上繁星点缀，拱卫一轮明月。

站在后山之巅，由上往下俯视，秦家布局与夜幕近似，星星点点的灯火守在四周，共同拱卫居中的祠堂。

秦顶天道：“这一个名额我倾向给政儿。”

“给我？”秦政指着自己，连忙摆手回绝。水月学宫虽好，但三年时间太仓促，如果不能提前毕业，他就不能赶上三年后日月更易、众星陨落的天地异象。

孰轻孰重，秦政拎得清。

“请父亲三思，无论从武道的哪方面讲，我都远不如力哥。”秦政没有察觉到力哥眼中闪过一抹歹毒的眸光。

秦顶天道：“用不着互相推辞，这个名额没那么容易获得。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为父先把代价告知，如何决断全凭你们自己。”

“惨痛的代价？难道说水月学宫中另有隐情，并不像口口相传的那样美好。”秦政好奇道。

“代价与水月学宫无关。”

秦顶天一句话替水月学宫洗清嫌疑，说：“代价与你们的未来有关。”

秦顶天轻弹扳指，一阵空间涟漪荡起，秦政盯着涟漪波动，心中羡慕：储物的弥芥法器，我也想要。

秦政收回目光时，秦顶天手上多了张黑白二色的卷轴。

卷轴封皮写着几个古篆，秦政勉强认出阴阳二字，秦力则脱口而出，念出全名：“绝天灭地阴阳磨。”

“这是阴阳磨？”秦政心脏激动地一跳，转而又轻蔑地一笑，“黄阶高级秘技自诩绝天灭地，简直愚蠢到狂妄。”

秦顶天听不到秦政心声，他年轻时曾闯荡过中域，眼界更高，想法和秦政类似。

中年男人苦笑：“什么绝天灭地，应该叫绝门灭户阴阳磨。”

“想知道我为什么只有一个亲生儿子吗？”带着苦涩的笑容，秦顶天发问。

两人均猜到了答案，六目相对半晌，秦顶天捏紧阴阳磨卷轴，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自嘲道：“因为霸儿出生不久，我决心修习阴阳磨。”

秦政顿感下体冰凉，多年来的勤学苦练，加之蟒蜕、骨炉、血丸的提升，让他缓慢将阴阳磨锤炼至第三层，而阴阳磨一共九层，也就是说他离断子绝孙只差三分之二？

“政儿，用不着看那儿，阴阳磨损伤的是肾精，不是那儿。”秦顶天说，“而且我教你的外功只是铺垫，在正式修炼秘技之前，都不会损伤肾精，所以不用担心。”

秦政暗中舒气，“还好还好，险些成了太监。”

目光转向秦力，秦顶天道：“力儿，如何，得知真相后，你还怪不怪为父偏心，不传阴阳磨给你。”

秦力低着头，月色昏暗，以致于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不知此刻他是喜是悲。

黑暗中的五官骤然清晰，那是一张坚毅的面孔，秦力道：“父亲，我想好了。”

“为了家族，这份责任我必须担起，就算断子绝孙，我也愿修炼阴阳磨，接下父亲的衣钵。”

秦顶天不急着回答秦力，反而眼神期待地注视秦政，等他主动开口。

但秦政哪能干断子绝孙的蠢事，他低头看脚，装作不懂。

“唉。”

目光重回秦力，劝说的话堵在嗓子眼里，秦顶天吐不出来，看着坚毅决绝的秦力，秦顶天仿佛穿越时光，找回多年以前的自己。

拍拍肩膀，一声叹息，秦顶天把卷轴放到秦力手心，鼓励道：“很好，力儿，既然你心意坚决，为父也不多劝，在正式修炼阴阳磨之前，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别羞于开口。”

秦力贴身收好黑白卷轴，抿嘴无言。

秦顶天又转向秦政，语气失望道：“距离选拔还有一个月时间，在这一个月内，你或许能突破武仕，到时候我会越过族规，暗中赐你一门黄阶高级秘藏。”

“前提是，选拔中你如果抽签遇到到力儿，许败不许胜，哪怕赢到决赛仍是如此。”

秦政收起满不在乎的嘴角，假笑着点头：“不用父亲多说，我一定把这个机会让给力哥。”

“很好，只要你俩兄弟齐心协力，将来各司其职，劲往一处使，咱们秦家就能渡过今后的各种难关！”

“政儿，天色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确定人选后，秦顶天下达逐客令。

秦政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从今往后，这个公正的养父将更偏爱秦力。

不过谁在乎呢。

掐指一算时间，他还能睡三个时辰，秦政加快脚步，离了后山。

藤儿所化的木质项链将对话尽收耳中，回屋路上，藤儿冷不丁道：“主子，你想知道那两人在背后商议什么吗？”

“什么？”秦政停下脚步。

“商议如何对付你的老相好。”

秦政回首遥望后山，提高警觉：“关青团什么事？”

“青团？”

略微回想这个陌生名字，藤儿笑道：“是新相好，名叫秦雪媚的臭小娘。”

“原来如此。”脑中念头一转，秦政瞬间明白，秦力想要获得进入水月学宫的名额，唯一变数在秦雪媚，作为大长老一脉的人，秦雪媚可不会买他们这边的账，到时候两人在选拔赛中遇上，只能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

“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