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出身寒微,乃是先帝时期广寒书署出身,侥幸科举入了朝堂的泥腿子,对大晋皇帝忠心耿耿。”肖家主冷笑一声:“不过就是先帝仁德,让其读了几年书而已,也不知怎得,就对这符氏皇朝忠心不二。”
很明显,此人的出现,让肖家主如鲠在喉,非常不开心,话也说了许多,
“吾以美色金银试图将此人拉拢,可尽数被拒之门外,又想动其老幼,可此终生不娶并与孩童,毫无软肋,请这才请圣子出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白莲圣子淡然一笑:“倒是此人不识相了。”
这等贤良风骨,在肖家主眼里却成了拦路虎,不惜代价也要将其铲除。
不过站在白莲教的立场上而言,这样的人越少做好,忠心贤良之人越少,贪腐糜烂之辈就越多,白莲教将大晋朝廷颠覆的可能性就越大。
白莲圣子乐得其见。
肖家主笑笑:“大晋开朝时,就与我等士大夫公天下,这些凡夫俗子能入朝堂已是天恩,却任仍不知所谓,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说着,又自袖口取出一封信件,递到白莲圣子手中:“圣教七贤镇据点被监察院发
觉异动,信息已经提交京城,被吾拦了下来,就做今日交易的添头。”
在肖家主的眼里,什么家国大事,都比不上肖家鼎盛千秋。
大晋朝廷倒了,另寻靠山就是,三百年王朝如何比得上这千年世家?
“肖家主果然是痛快的人。”白莲圣子面不改色地将信纸收起:“那本圣子同样不会委屈朋友,五日之内,陕宁行省必起叛乱。”
肖家主笑了笑,起身行礼:“即使如此,那吾便静候佳音。”
白莲圣子脚尖轻点,不多时候,已经消失在原地,白衣胜雪穿梭在京城的街道上,回首望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肖家主,微微一笑。
“如此朝廷,如何不灭?”
外有异族虎视眈眈,内有白莲教,神照盟勾结,纵是大晋皇帝天纵之资,又如何压得下这滚滚洪流!
另外一边,苏哲已经返回苏王府,老爹的书房灯火通明,明显在等着自己。
“老黄头,你退下吧。”苏哲摆摆手,转而向那书房中走去。
苏洪烈一身宽松的灰白常服,提笔在纸上画些什么,看到苏哲进门,当即炫耀一般停笔将书画展开:“瞅瞅,你爹的技艺如何?”
“依我之见,这画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苏哲不想打击老爹,尽量含蓄。
高情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低情商:狗爪子刨两下都比这个强。
苏洪烈却毫不自知:“吾儿眼光甚好,这不过是我随心之作,若是用这些心思,定能更妙。”
随心之作?
苏哲可算是知晓自己写字这么丑的缘故了,这特么就是遗传!
“再来看看这几张,都是爹的心血之作,寻常人等我可不给他看!”苏洪烈兴致昂扬,又取出几张画。
苏哲定眼一瞧,不住摇头:“爹,画画是一种天赋,咱们没必要强求的。”
画卷上一是扭曲成一团的线条,晕开的墨团和线条交织,勉强汇聚成一个人影,仔细辨认才能够认出是一位女子。
到底是不给别人看,还是不敢给别人看?
老爹的心血其实可以浇筑到其他地方的,画画真的不适合他。
“你这兔崽子懂个屁,你娘当时可是说了,你爹画艺天下无出其右者,是你欣赏不来。”苏洪烈摇摇头,一副“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痛心状。
你确定老娘不是在说反话?这么大年纪了,
怎么好赖话听不明白呢?
苏哲心中吐槽,嘴上却懒得维持父子间的脆弱感情:“是我境界太低,明日就将这画盖上苏王大印,遍访名师,定有大师能看出画中真意。”
苏洪烈的脸一下子垮了,将画藏在身后:“还没画完,等我完成再送去鉴赏也不着急。”
感情您老人家也知道自己什么水平,没事干装什么逼呢?
“那倒是可惜了,什么时候画完了通知我一声。”苏哲打着哈欠。
苏洪烈瞥到苏哲手中的匣子,瞳孔一凝,转移话题道:“这东西是李老头给你的?”
苏哲微微颔首:“是。”
只见苏洪烈身上的随和慵懒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煞气,眯着眼睛将匣子接过:“今日遭遇白莲教,你也受了惊吓,要些回去休息吧。”
“想让我回避就直说,何必找什么借口。”苏哲咧咧嘴:“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
“我可是你亲儿子,干什么都对我藏着掖着,很伤人心的。”
苏洪烈神情一变,迟疑之后凝重开口:“此事事关重大,你真想知道?”
“我不仅想知道这匣子里的东西,我还想知道你这
密室里面藏的秘密。”苏哲罕见地收起了浪荡,一字一句说道:“我是你儿子,有些东西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天下就从来没有白白享受的权利。
横行京城,欺男霸女却安然无恙,都是苏洪烈为他遮风挡雨,可是苏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