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今日朝会只是一开始,当即就引爆这一话题,女帝的面色依旧,对此并不意外。
反观张之洞,李元杰等人紧闭双眼,努力维持住自己的镇静,他们也没想到,唐王和乡党派系竟然这么迫不及待。
女帝出声,抬手说道:“为何弹劾?可有证据!”
帝党最近出的风头太多了,眼下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怎么可能不狠狠地在他们身上撕咬下来一块血肉?身为帝王者,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老御史挺直腰杆,对韩李非几人冷冷瞥了一眼:“臣乃御史,有闻风而奏的权利,何况昨夜之事闹的沸沸扬扬,纵然没有老夫,也会有其他有志之士提出。”
“这十八位大人家眷,在朝廷外有匈奴作乱,内有流民动荡,白莲逆党贼心不死,试图颠覆大晋天下之内忧外患之际,声色犬马,纵酒言欢,毫不知如此关头,当上下一心,节省开支用度,此乃罪一!”
“以刑部尚书韩李非大人侄子为例,酗酒作乱,在明知律法有限制的前提下,狂妄无边,试图撞船害人性命,如此罔顾人命,当为罪二!”
“陛下微服私访,本应体恤
民情,此乃拳拳治国之心,却被这些纨绔公子破坏,甚至威胁到圣上安危,险些让大晋江山动荡,此乃罪三!”
“先前流民聚集点之事,陛下已然三令五申,各家必须要注重家族弟子的监督,可就是这短短的两天时间,他们就又做出这等之事,明显是没有将圣上的告诫放在眼里,此乃藐视君威,当为罪四。”
“这几人,每一位家中都是朝廷命官,掌管一方大权,可是却在深更半夜私会,背后有没有长辈指使,试图结党隐私,此乃罪五。”
“这几位大人,尤其是以韩春柳为例,面对子侄放纵,疏于管教,御下不严,严于律人而宽于律己,玉不琢不成器,此乃宽松放纵之罪,当为罪六!”
“如此几人,身为朝廷命官,当以身作则,为天下百官表率,却罔顾刑罚之威,如此必然导致上行下效,让我大晋官场风气糜烂,此是罪七!”
“如此七宗罪,正是臣所弹劾!请陛下降下圣旨,将他们严惩不贷!”
苏哲在一边看的都呆了,这炮语连珠,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老御史就给韩李非他们扣上了七宗罪,果真是应了那句名言:姜还
是老的辣。
这老御史的杀伤力,果真是非同一般。
女帝手指轻轻敲打龙椅,语气淡漠,望向韩李非几人:“诸位爱卿,尔等可有话说?”
李元杰出列,轻轻以袖口擦拭眼角的泪光:“圣上明鉴,我那孩儿只是一时糊涂,只是应邀赴宴而已,并无他意,若是不信,圣上大可以询问。”
“臣愿敬教育无方之罪,请陛下责罚!老臣无怨无悔。”
杨崇山上前一步,以头抢地:“臣愿意领罪。但凭圣上决断。”
剩下几人尽数跪成一片,全部俯首,等待女帝的发落。
“当如何?”女帝将视线瞥了一眼大理寺范田建:“范卿认为应当如何?”
“依照大晋律法,冲撞圣驾者,应定死罪也。”范田建面色古板,抛下一句话之后,整个朝廷都冷了下来,哪怕是老御史的脸色都变了一下。
这家伙可是真敢说啊,他也就是想借着由头压制一下帝党的势力而已,可没想着要这些人的命,毕竟那可是帝党中心人物的子嗣,真要是全杀了,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不过想到范田建的古板,大家也都理解了。
这是他能够做出来的
事,说出来的话。
“不过……”范田建继续开口:“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若受害者并非圣上,只是寻常百姓,依照律法,只需要赔偿一年等额赋税即可,情节严重者,加刑半年。”
如此一来,众人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这老家伙,还玩这先抑后扬的把戏。
“方才金御史所言七宗罪,依照我看来,多是诛心之言,并无实证。”范田建一字一句说道:“我大晋还从有引言获罪的先例,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虽说不妥,但所受刑罚并不重。”
“依照臣所见,首犯韩春柳,刑三年,十年内不得科举入仕,其余人等列为从犯,刑一年,五年内不得科举入仕。”
范田建略作犹豫之后,继续开口:“至于各位大人们,治家不严乃是实证,大晋以孝治天下,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依大晋律法,当革取功名,以正视听。”
韩春柳几人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
郑当时最先出声,他这个工部尚书屁股还没坐热,就这么丢了,十万个不愿意,当即开口:“范大人此言差矣,我等出身,皆为世家大族,人定入册者上千,免不了有不受拘束
之人,若是因个例否定这几十年的辛苦奉献,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法就是法,人情冷暖,并不在吾考虑范围之内。”范田建面无表情,只是抬抬手:“吾也只是建议,如何定夺还是要圣上。”
李元杰几人跪在地下,冷汗直冒。
他们也有些无法理解,女帝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这事说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