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彻底永绝匈奴后患,除了国家实力必须足够强大,财力足够雄厚之外,还需要天时的配合。
这个天时,就是小冰河世纪的到来。
事实上历史上有数次小冰河世纪的到来,全球气温大幅度下降,严冬降临大地。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靠的就是天气,倘若冬季寒冷,万物寂静的持续时间久一点,那些牛羊马没了食物来源自然会大批量死亡,而匈奴这种依赖于草原生态环境的游牧民族,不攻自破。
这些是宏观上的原因,而还有一点,就是眼前的女帝刚登基,朝政尚且没玩明白,更不要说对军方的掌控力。
庙堂上天天见面,聆听天子教训的臣子们尚有大半不服她这个皇帝,更不要说远在边关的军民。
这天下固然还是符家天下,但有多少人听这位新君的命令,需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这,也是女帝羞以启齿的原因。
“你打算怎么办?”
苏哲手一抖手中信件,直接问。
女帝知道苏哲问的是什么意思,她咬牙道:“晋王朝符氏皇族传承至今,有暴毙的皇帝,有昏聩的皇帝,但绝无对外敌卑躬屈膝,忍辱
求生的皇帝!”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一如当年先帝面对匈奴起兵数十万南下时,义无反顾决定以国运做赌,也要誓死抵抗的威风。
苏哲笑起来,说道:“好,我帮你。”
只是简单一句话,却给了女帝莫大的信心。
“只是朝堂上,只怕会有求和之声。”苏哲道。
他的本意是打算自己当这个坏人,谁求和,就干了谁。
反正坏人当多了,他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再做一次恶人也没什么。
却不想这一次女帝却拒绝了。
“一直以来许多事情都是靠你,如今这件事情就交给朕吧,朝堂上的事情,朕会解决,不管谁主张求和,都不会成功,这庙堂上下,或有勾心斗角者,或有贪婪成性者,但终究也还是有几把铮铮铁骨的,国家大义面前,这帮人不会犯浑,若有,朕解决了便是。”
苏哲挑眉,看着眼前表情严肃坚毅的女帝,笑起来。
“你比以前更像一个皇帝了。”
听着苏哲由衷的话,女帝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朕即为天子,那么有些责任就自然推脱不掉。”
“但还有一事。”
女帝看着苏哲
,认真道:“此时既然要战,那么自然需要一名主将……”
苏哲直接打断,一脸惊悚道:“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回去劝我爹出山吧?”
女帝没好气道:“苏王乃是晋王朝的定海神针,区区四万兵马也想逼得苏王出山?如此岂非太高看了他们?朕属意的是镇国将军,年羡霖。”
苏哲一愣,记忆纷至沓来,表情也随之玩味起来。
“年羡霖?我记得他好像因为三番五次顶撞先帝,被先帝免了所有实职,而后先帝驾崩,全国举丧,他却在家里喝酒吃肉,以至于你直接把他最后一点脸面也扯掉了,下令将其逐出京城,移居北戴河?”
便宜老爹的手下很多,苏哲有印象的没几个,甚至宋之问等人也是记忆模糊,但这个年羡霖却给前身留下了深刻印象。
因为年羡霖是为数不多敢忤逆自己便宜老爹的部下之一。
当年便宜老爹当元帅的时候,这年羡霖就是他手下的将军,两人的恩怨纠葛苏哲并不知晓,但却知道因为便宜老爹瘸了腿,进入半隐居状态之后,年羡霖的地位水涨船高,继承了部分便宜老爹的权柄,成了军方有数的大佬,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和先帝起了好几次冲突,以至于到现在被一撸到底,几乎被人遗忘。
“上辈的恩怨,朕无心去管,当时贬他去北戴河,也是因为他实在桀骜,在那般情况下,若是不严惩,对天下无法交代,但他的能力和军事水平可称翘楚,又是仅存不多的对匈奴作战有丰富经验的将领,他才是最合适的人。”
说完,女帝又对苏哲道:“经历过这些,他对朝廷怨气深重,旁人去了必然是无功而返,但你,是最合适的。”
苏哲摊手苦笑道:“我记得在我小时候,他就敢拍我爹的桌子和他争得面红耳赤,我去……不合适吧?”
女帝叹息道:“他虽桀骜,但能力和才学却是真正继承了你父王衣钵的,而他,也是苏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年他之所以和先帝争执,原因固然有许多,但为你爹鸣不平,始终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所以满朝文武,只有你最合适,其他人,恐怕连他家门都进不去。”
苏哲嘴角抽搐了一下。
正思量间,手腕一暖。
苏哲低头看去,竟是女帝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不等苏哲抬头,就听见
女帝柔声说:“若是旁的事,朕也不会让你去跑腿传话,只是此事非你不可,眼下军情紧急偏偏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以免闹得人心惶惶反而不利于对抗外敌,故此只能再委屈你一回。”
苏哲想了想,压低声音道:“那这次之后,你给的奖励可不能应付了事了。”
女帝带着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