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胜悄然出现在女帝身后。
“圣上,奴婢在。”
女帝淡漠道:“去清查一遍,乾清宫到揽月楼,一路上见过苏王世子的宫人全部解决掉,包括看到苏王世子从揽月楼方向过来的人,也一个不留。”
吴胜没有任何表情,恭敬道:“奴婢遵旨。”
话说完,吴胜转身,悄然隐没在黑暗之中,办事去了。
女帝呼出一口气,抬头望着被火光照亮的天空,攥紧拳头。
“火烧乾清宫……皇权沦落至此,欺人……太甚!”
······
从皇宫回王府的马车上,没坐在车厢里,而是和老黄头并肩一起坐在车头的苏哲两手揣在袖筒里,脸很臭。
讲道理,这时候他应该在回味皇后的滋味
“老黄头,你说咱这晋王朝,皇帝真就成了是个人都能欺负的软柿子?”
驾车的老黄头咧嘴笑,说:“老皇帝死得突然走得早,来不及留下什么强力的资源,新帝刚登基,还来不及拉起自己的班底,没啥政治资源年纪又轻,给人欺负是正常的。”
苏哲斜眼看牙齿稀疏的老黄头,说:“你好像很懂?”
老黄头摇头晃脑:“我没当
过皇帝,但我当过兵,军营里一样的,一个百夫长手底下至少管着一百十号人,朝廷认命,最多让他穿上一身衣服,但能不能带的好队伍,要靠资历、靠军功、靠弟兄们撑腰,要是手底下个个是刺儿头,自己又初来乍到的没人支持,光靠着一份任命,谁把他当一回事,连个人鸟都没有。”
“我……”苏哲拔高了嗓门,然后颓然丧气,“好像是这么回事。”
老黄头嘿嘿笑着,用手肘捅了捅苏哲,说:“世子爷想给咱皇帝撑腰呀?”
苏哲苦笑不得道:“你咋知道的?”
老黄头却不答,而是说道:“今晚这个事情,世子爷要是想做点啥,只管去做,我老黄头给你打包票,王爷绝对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怪你。”
苏哲笑骂道:“合着我爹的鞭子不是抽在你身上是吧 ?”
老黄头摇摇头,神色认真起来,说道:“世子爷,咱家王爷和皇家的确有许多恩怨,但归根究底,王爷心里还是认皇家的。”
“皇家再多不是,这晋王朝的江山,总归是姓符的,晋王朝传承八代帝王,如今第九代,不说其他,至少,无一昏君。”
苏
哲默默听完,说:“老黄头,今晚这事,我真想管,但跟帝王家不帝王家没关系。”
“这件事情,起因是朝廷里有人想借着金察阿宝那边的事情搞我,但被皇帝给拦了,于是他们烧了乾清宫。”
“我知道,事情其实没那么简单,归根究底是一帮人眼看皇帝最近这段时间势力增长,他们慌了,所以才警告皇帝,我那事或许是个由头、引子,不管怎么说都没道理因为想杀我而烧乾清宫,这不是脑瘫么?”
“可我还是想管,我不管,他们迟早要弄我,我没道理等到被人套了麻袋揍了一顿才想着去报仇,不能先下手为强么?再说,一个正常的国家,皇帝被臣子欺负到这份上,这是不对的。”
话说完,苏哲仿佛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舒坦的理由,然后猛地一拍大腿:“老黄头,去郑家!”
朱千岭虽然已经认罪并且答应全招,苏哲也笃定这老王八自己玩完了肯定会把另外两个咬出来,但朱千岭的口供,只能算是罪证,不是能让东方行健和陈本之倒台的资本。
就像是官府发出去江洋大盗的通缉令,了不起就是抓到人家直接砍杀了的
法律理由,却不可能因为通缉令的发出而让他们主动来送死。
说到底,还是女帝的权力太小了。
要是像女帝她爹那么乾纲独断,只要有怀疑就足够,证据都不需要……但说回来,真那样的话,也没有人有胆子火烧乾清宫。
所以扳倒东方行健和陈本之,还是要苏哲自己在场下想办法。
苏哲跨进郑三儿家门的时候,郑三儿和郑当时兄弟来亲自出门迎接。
“世子爷。”
郑当时拱拱手,陪着小心说道:“家父出差去了江西监督防洪工事,不在京城,故无法亲自迎接。”
苏哲身为苏王世子,自己又是五军都督府正儿八经的正五品都尉,郑当时自己从五品,他爹也不过就是个三品侍郎,以苏哲的身份到郑府,的确是值得全家老小出门迎接的。
“没事,没那么讲究。”
苏哲摆摆手,在兄弟来俩的簇拥下进了府。
到正堂入座,等下人上了茶,苏哲这才说道:“宫里的事,都知道了?”
郑当时表情严肃,说道:“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这么大的事,瞒不住的。”
苏哲手指摩挲着茶杯杯沿,说:“大内侍卫统领
朱千岭,已经被抓了。”
郑当时的脸色立刻精彩起来。
良久,他喃喃道:“是了,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宫里的人配合,这大内侍卫统领……的确有嫌疑。”
苏哲面无表情道:“我逼皇上抓的。”
郑当时和郑三儿对视一眼,各自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