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瞧不起范术。
吕凤出身将门,祖孙三代都是将军。
给魏国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
他是实打实的贵族。
而这范术,却是出身寒门。
并且是在六十岁之后,才得以进入魏国朝廷为官。
在吕凤眼中,这老头儿就是一贱民,不过是颇有些才华罢了。
怎配得上与他同治一军?
可无奈,魏王非常器重他。
这次吕凤带领十万大军包围江南,魏王指名道姓让范术从军,当军师。
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吕凤一定要收敛脾气,万事多听范术的建议。
这让本就心高气傲的吕凤,更加觉得不满,当着魏王的面不能反驳,可离开了魏国。
他就直接让范术带两万兵去太平湖了。
美其名曰封锁太平湖,需要范术这种人才镇守,可实际上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把他剔除将军营帐之外。
“将军,我从太平湖回来,也是知道情况紧急,特地来阻止将军出兵。”
范术听出了吕凤的不满,但他并不在意,心阔如海,耐心解释道:“太平湖的事宜,我已安排妥当,不会出事。”
“倒是将军这里,你是中了秦赢的激将法。”
“千万不可出兵,一旦出兵必中埋伏,恐死伤惨重啊。”
范术的一席话。
顿时让营帐内炸开了锅。
刚领了先锋之命的年轻将领王治,直
接指着他鼻子大骂:“老东西,你说什么?”
“不出兵?那我们的兄弟岂不是白死了!”
“汉人如此挑衅,我们岂能龟缩不出,这要是传回了国内,岂不是叫人骂我等怯战。”
王治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纷纷开口。
“这仗必须要打,对方都欺负上门来了,必须还以颜色!”
“不错,今天他杀我一百多个魏人,如不还击,明天他就敢杀我一千个,一万个!”
他们不满范术。
甚至毫不顾忌他军师的身份。
眼看众将情绪失控。
吕凤恰时招手,示意众人停下。
随后,他眼睛微眯,透射出一股危险的光,凝视着范术,“军师,为何不能动兵?”
“你最好说出个道理来服众,否则的话,本将军怕是压不住手下人的怒火。”
吕凤已经将不满写在了脸上。
他要出兵。
范术却不让。
这让他今天本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差点又爆发出来。
“我已经让探子潜入江南,并且探听到了秦赢的情报。”
范术看着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只得长话短说,“他只带三千人马入江南,这绝对是疑兵之计,肯定有大军埋伏在城外。”
“他刚来就动手杀我们的人,并且还将人头送回来,这恰恰是激将法,故意引将军你出兵,如此一来,埋伏的大军便可直击
我们。”
听到范术一席有理有据的分析,众将的情绪也冷静了不少,仔细一想,貌似是这么回事。
“军师分析有理。”
吕凤眼珠子一转,拱手道:“本将军受教了,好,出兵一事暂缓。”
“将军,这……”
听到吕凤居然当场决定不出兵,王治急了。
他刚刚受封先锋,正要建功立业,怎能说不打就不打,军令是儿戏?
朝令夕改,这可不是吕凤的风格啊。
下一刻。
吕凤上前,拱手对范术道:
“多亏军师深思熟虑,这才避免本将军中计,你应该记一大功啊。”
这话一出。
在场的所有人差点坐不住了。
什么就记一大功啊!
他什么都没做,就可以记军功?
“将军可是说真的?”
范术倒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他是个明白人。
深知吕凤,还有这营帐之中的人其实都不待见他。
这与个人能力无关。
这是来自阶级之间的歧视。
在座的各位,出身最次的都是官宦后代。
唯独他,出身寒门。
落魄半生。
六十岁才得魏王赏识,入宫为官。
在这个阶级森严的时代。
出身寒微成了一种原罪。
哪怕你才华横溢,在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心里,你始终是低一头。
而他们哪怕自己是蠢材,也会因为出身高贵而具
有优越感。
吕凤突然对他这么好,这让范术有些措手不及。
见范术疑惑,吕凤接着道:“为将者,应当冷静三思,但今日我却暴怒失态,多亏了军师前来,将我点醒,否则我贸然出兵,只怕会酿成大错。”
“军师的良苦用心,我已知道了,断然不会再出兵。”
“但眼看天色已晚,军师还是赶紧回太平湖歇息吧。”
听到这话。
范术立即警觉。
他戒备的看着吕凤,问道:“将军不是骗我?你当真愿意听我的话。”
吕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