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涧清的目光却变得幽远起来:“等宋氏一族定罪之后,这嘉仪宫,只怕要换一个主人了。别的对我而言,都是身外之物。只是这些芍药,是我心中所爱。到时候新后继位,必然会不喜这些芍药。若你便是新后,那我便也不用担心了。只是若是别人,我只好拜托你,将这些芍药花移植回将离别苑,它们本来便生长在那个地方,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长孙无垢心头一酸,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抑制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是,我记住了。”
宋涧清面上便有了淡淡的笑意:“好了,你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再不出去,只怕会给你带来麻烦,快去吧。”
长孙无垢却十分不舍,他起身之后,依旧不停地嘱咐着宋涧清:“那殿下好好保重身体,等我找到机会,一定会再来探望殿下……”
但是看着宋涧清面上几乎看透一切的神情,长孙无垢却忽然间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他们都很清楚,可能这一面之后,便是永别。
“去吧,”宋涧清的声音很轻,“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这句话好像说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说完之后,宋涧清便又回到了琴案之前,再也未曾看上长孙无垢一眼。
长孙无垢在离开之前,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宋涧清。
他坐在墨色的琴案前面,面前只摆着那张“引鹤声”,只穿着白色的单衣,身形单薄瘦弱,好像下一刻,就会逐渐变成透明的颜色,消失不见。
长孙无垢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