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直忙碌到吃饭时间,村里人都回家做饭,老纪家几人才能得以歇息片刻。
纪满囤父子三人也被留下一起吃饭。
因为即将有收药材的进项,杨氏也大方了一些,她觉得虽然粮囤快见底了,但是不给家里老小多吃点,干活没力气,耽误挣钱,更不划算。
所以大家吃饭的时候,难得见到了掺着白面的馒头和比之前浓稠很多的菜疙瘩汤。
不止纪永宁和纪永周吃得噎着了,连纪永柏和纪永桦都因为吃太急差点噎着。
见大家吃得欢,杨氏也自豪了一回,至少她家没断粮,没把娃娃们饿着,偶尔还能有顿馒头吃。
不过当她视线落在纪满囤身上时,见这个二儿子比前几天又瘦了不少,顿时觉得心口闷得慌,她声音有点难过地说:“满囤,你别去扛木头了吧,这人都累脱相咧,再不缓缓,过阵子咋收粮啊。”
纪满囤正低头喝汤,听他娘这样说,便抬头憨憨一笑,说:“没事的,娘,再扛几天就不去咧,也该要准备压场咧。”
杨氏欲言又止,看看纪满川和纪满庆,又自顾地低下头吃饭。
纪满川喝一口碗里的疙瘩汤,抬起头看他二哥,感觉他二哥确实苍老了许多,便脱口而出道:“二哥,你来帮我收药材吧!”说完,他才想起他和老四没分家,就看向纪老爷子。
纪老爷子也放下碗,看向纪满庆:“满庆,你怎么说?”
纪满庆正咬了一口馒头,口齿不清地说道:“我看成。这一上午我都要累成狗咧,赶紧快我二哥来帮帮我。”
纪老爷子又转头看向纪永灵。
纪永灵接到老爷子目光里的含义,想了想,对纪满囤说:“二伯,你和二哥、三哥都来帮忙吧,这次我们收的药材多,我爹和我四叔确实忙不过来。你们也不白帮忙,我们付工钱。”
“咝——”纪满囤一听付工钱,惊的咬了舌头,说:“一家人,说啥付工钱的话,传出去还不叫人戳断我脊梁骨。帮忙能成,工钱不成。”
这个时代的农村,大家伙都是工换工。今日你家干活,我给你帮忙,以后我家干活,你过来搭把手,没有付工钱一说,能管顿饱饭就不错了。
纪永灵看向纪老爷子,说:“爷,日后咱们这药材生意肯定还会做下去,光靠我爹和我四叔肯定忙不过来,请外人不如请自己人,让二伯来帮忙是再好不过。我之前就说过,想给咱家每个干活的人都给发工钱,既然请二伯过来,那就从这次收药材开始吧。”
纪满庆咽下嘴里的馒头,眉毛飞起,笑嘻嘻道:“咋?灵儿是不是也打算给你四叔发工钱?”
纪满川也笑说:“我这是要拿我丫头给的工钱咧?”
纪永灵见大家都不当真的样子,叹气道:“爹,四叔,我说的是真的。咱家这样已经像个小作坊了,要想经营的好,经营的长远,就得先立好规矩,不然钱没赚到,自己人就得先乱。”
纪满川脸上变得严肃:“灵儿,你说啥规矩爹都支持你。你爷前头也说咧,主意是你想的,生意是你跟梁东家谈的,家里人肯定要听你的。”
纪老爷子附和地点点头。
纪满庆一锤砸在桌上,说:“谁不支持你,我一锤捣死他!”说完看向自己媳妇。
胡喜容见纪满庆看自己,眼睛瞪的溜圆:“看我弄啥!灵儿打小就懂事,虽然我是婶子,但是也是跟三嫂一样疼!”
纪永灵笑笑:“我提议以后家里凡是帮忙收药材做工的,都领工钱。只是咱现在刚开始,手里没啥银钱,这工钱肯定和县里的铺子比不得,也就意思意思,等以后咱做大了,再涨工钱。”
纪满庆张着嘴,瞪着眼,愣愣地看着纪永灵,说:“咋,咱还能做大?灵儿,你咋这么敢想呢?我都不敢想呢!”
胡喜容一拳捣在纪满庆的胳膊肘子上,不满地说:“你是树上掉片叶叶都怕打破脑壳的人,胆小得跟地上蚂蚁一样,除了敢想天天吃白馍馍,还敢想啥!还和灵儿比?脸咋这么大哩!”
纪满庆立刻像斗鸡一样伸长了脖子,呛声道:“说谁脸大?你看你那大饼脸,跟屎盆子似的,还好意思说我!”
“你说谁脸像屎盆子!哼,我脸是大。不像你,上嘴唇挨天,下嘴唇着地——没有脸!”
“你这婆娘,看我不一锤捣死你!”
纪永灵看着如同斗鸡叨仗的两个人,一阵无语。
杨氏看不下去,瞪眼骂道:“当娃娃面儿,你两个人收敛着些。”
纪满庆和胡喜容各自扭过头,谁也不理谁。
纪永灵继续刚才的话题:“大家分工不同,工钱也不一样。比如我爷负责把关药材质量,一天拿三十文;爹、四叔、二伯你们出力辛苦,一天二十文;奶、四婶要照顾一家人的吃喝还有家务活,一天也拿二十文。”
纪永灵还没说完,胡喜容已经倒吸了一口气:“天光神,我做个饭还能有工钱拿?灵儿,你说得是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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