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纪满川几人从地里忙碌回来,看到的就是纪永灵在灶房和院子之间穿梭。
因为已经在河沟把百部洗干净了,所以纪永灵现在做的就是除去那些百部的须根,放进开水锅里蒸,一直到没有白心,这才取出来放院子里晾晒。
杨氏看着纪永灵不停地往锅底下塞柴火,心疼得直哆嗦,心里悱恻道,煮个草,费这么多柴火,真是败家。
最后还是忍下拦住纪永灵塞柴火的冲动,因为她想起了之前卖艾叶换钱,万一这次自己孙女又搞出来啥东西,说不定也能卖给药铺子换钱。
纪永灵可不知道杨氏的心理活动,她自顾自地把所有百部都晾晒好,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
早上,天大亮,大家又开始各自忙碌活计。
等到家里的几个水缸挑满了,猪和骡子喂完了,茅房、猪圈和骡子棚也都打扫了,衣服洗完了,菜地的菜也摘了,大家才坐在饭桌上,歇口气。
纪永灵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便宣布今天动手制作艾绒。
胡喜容最开心,立刻搓搓手,说:“哎呀,总算又有的忙活咧。那些艾叶堆在窑里,这两天把娘都愁出白头发咧。”
杨氏瞪眼道:“我是愁,但是我老婆子的白头发不是这两天愁出来的,是老早叫你们给气出来的!”
胡喜容继续笑笑,对几个小的说:“快吃,快吃,吃完娘还要去给你二姐帮忙做艾绒哩。”
“不急,四婶,几个小娃娃也要帮忙哩。”
纪满庆一放筷子,拍一把纪永宁后脑勺,说:“对,咱庄稼汉家里不养闲人,是要给这两个瓜楞娃寻点事做,省得天天吃盐水泡黄豆,闲出屁来咧!”
纪永宁噘嘴反抗道:“爹,我和永周见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你咋就看不见咧。”
纪满庆又拍一把纪永宁后脑勺,说:“忙的脚打后脑勺那是你奶和你娘的词,你抢啥词哩。你两个一天不是在村里闲游闲转,就是惹猫逗狗,没个正形!”
纪永宁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边往杨氏身旁挪动,一边说:“在村里闲游闲转,惹猫逗狗,没个正形。是我奶骂你的话,你抢我奶的话!”
“啪”纪满庆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没大没小,一点礼数都没有,看我今儿不把你捶成扁扁。”
纪满川瞪一眼纪满庆:“行咧,行咧。娃也没说错,再说子不教父之过,先去反省自个。”
纪老爷子开口:“行咧,这家里除了睡炕上吃奶的月娃子(婴儿),都不是闲人。永宁永周喂猪、喂鸡,活没少做。毕竟还是几岁的小娃娃,还是要时不时地放出去耍耍。”
见大家伙吃完饭,胡喜容风一样把碗筷一叠,火速端进灶房。
杨氏对着胡喜容说了一句:“你看你那火烧火燎的样子,哪像当娘的人!”
胡喜容根本就当没听见。
纪永灵先说了自己的想法:“咱这里做艾绒,主要是用石臼反复捣磨筛捡,很是费力费时。我想做一些改动,不过可能也存在不足,咱这次做,主要是摸索经验,所以可能会浪费一些材料和柴火。”
纪老爷子等人点点头,表示认同。
只有杨氏一听浪费柴火,又有些牙疼。
纪满庆说:“灵儿,你只管告诉我们要做什么,要咋做就行。艾绒这东西我们也没见过,更没做过,做好做坏,谁敢怪你,我就一锤捣死他。”
纪老爷子敲敲桌子:“你天天地捣死这个,捣死那个,你那胳膊肘子是铁打的?”
纪满庆努努嘴,低头不再说话。
纪满川则非常相信女儿,他觉得女儿就像村里老人说的,应该是有点通神了。不然又继承了她大老太爷留下的“天仓”,又是学了刘阿婆的一身本事,于是他说:“灵儿,你只管安排就是,我们都听你的。”
纪老爷子也点点头,说:“论这些本事,你是正儿八经跟刘阿婆学过的,咱家其他人也就顶多认识地里的庄稼和沟里的花草,你安排就是。”
纪永灵见大家支持,便让纪满庆先去她隔壁那个暂时没住人的窑洞,把炕烧热乎起来,她打算让这个窑洞当干燥室。
接着又让纪满川把剩余的艾叶都拿出来平铺在苹果树枝编的平筐内,等那个干燥室的炕烧热,再把平筐并排放到炕上去。
虽然黄土高原的空气干燥,日晒时间长,晒干的艾叶不会像南方那边一样轻易潮湿变质,但是在粉碎前如果能够让艾叶再彻底干燥一次,粉碎过程就会容易很多。
在纪满庆吭哧吭哧地烧了几笼柴火后,干燥室的炕滚热得烫手,室内也热得像蒸笼。
纪满川按纪永灵指挥,把装满艾叶的平筐整整齐齐摆在炕上,这才关好门窗退了出去。
期间纪满庆又进去给炕洞添了两次柴。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干燥室的门才打开。
纪永灵用手感受了一下艾叶的干燥程度,几乎是不含一点点水。纪满川等人也用手去抓干燥卷曲的艾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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