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欢等了等,没等到旁的话,裴晏似乎并不打算陪她一同去方家。
可他昨日分明才说过要她不用怕。
若欢唇角微垂,黑白分明的杏眸划过一抹黯然,倒也说不上失望,只是愈发觉得别人是靠不住的。
“三郎,你陪我去可好?”若欢轻轻柔柔地央求道,“我有些怕,一看到他那张脸,就怕得厉害,耳边就会出现水滴声……”
裴珩看着她脸上惶惶不安的神情,薄唇微抿,眉宇间的淡漠散去了一些,看了路不平一眼,路不平心领神会,“沈姑娘,我同您一起去方府,必不叫那姓方的动姑娘一根寒毛。”
那夜在陋巷中若欢见识过路不平的身手,她心中一安,路不平是国公府的人,有他陪着便代表了裴晏,应当能震慑住方浮玉。
只是裴晏没有答应陪他同去,多少让若欢有些耿耿于怀。
“三郎,那我便走了。”若欢垂眼,面色如常,声音里却多了一丝冷淡。
裴珩垂下眼帘,平静地注视着她离开,茶色凤目中有淡淡的悲悯。
今日一早怀风递了消息来,龙虎寨的山贼有异动,百十人下了山悄悄进了扬州城的方府。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沈若欢是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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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偏院,谢清晚看了一眼时辰,心急道:“你不是说只要沈若欢见到她阿弟的指甲,她便会乖乖送上门吗?”
方浮玉摸着手中的蛇皮鞭子,气定神闲地道:“多点耐心,她最是看重家人,必会乖乖过来的。”
神情却有些阴恻恻的,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他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来驯服沈若欢,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对她倒是了解,到底是心上人。”谢清晚刺了他一句,又不放心问道,“你这次不会又舍不得吧?
方浮玉不耐烦地应对道:“一个女人罢了,有何舍不得的?”
谢清晚挑了挑眉,冷嘲热讽道:“你清楚便好,明明是豺狼虎豹,就莫要学君子之风非要扯上风花雪月,沈若欢那种心高气傲的犟骨头可不吃怀柔手段,对付她这种女人就该狠狠碾碎她的傲骨,撕破她的清高假面,践踏她的自尊,让她低到尘埃里一辈子抬不起头,这样才好控制。”
方浮玉听后若有所思,深以为然,“攻心为上,受教了,四姑娘调教人的手段倒是叫方某自叹不如。”
谢清晚有些洋洋自得,虽然这些话只是她从谢锦瑟那偷听来的。
想起长姐那些阴狠的手段,谢清晚心中一寒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回味了下方浮玉的话,她嗤之以鼻:“什么攻心为上?对付沈若欢最利索的法子便是要了她的清白,女人嘛,身体是哪个男人的,心迟早也会在那个男人身上。”
这话就不是她从谢锦瑟那听来的了,是她自己的见解。
方浮玉掏了掏耳朵,若只是要了沈若欢的清白有什么意思?他对沈若欢的征服欲可不是床榻之欢就能满足的。
谢清晚这种只知情情爱爱低级品味的人,哪里会懂沈若欢对他的致命吸引。
他发疯地渴求着将沈若欢打碎重组,让她丧失所有的本能,把她完完全全改造成自己的玩具。
他要操纵她的思想,控制她的一颦一笑,让她连呼吸心跳都全都因自己而起,让她那双眼睛再也看不见任何人和物,只能永远地看着他,做什么都不能离开他半步,
要她完完全全地变成一个只能依附他而活的‘废物’,要她像个稚子一样全心全意的信赖自己,要她的欲望与喜怒哀乐全因他而起,要她失去拥有的一切只独属于他。
要她乖巧听话,任由他摆布。
要她坠入挣不脱的深渊,重复着悲哀的宿命,却不自知。
那将是他毕生引以为傲的作品,于他而言拥有致命的诱惑。
只要一想到这些,方浮玉就兴奋到浑身的骨头都在颤抖。
年少时初见沈若欢,这个念头就盘旋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至今还记得,她穿着素色的罗裙站在日光下,粉面桃腮,娇美得不可方物,杏眸滢澈,眼波流转间柔情似水。
偏生朝他看来的那一眼,像是在看什么卑劣污秽的脏东西。
他还疑心自己是看错了,那个被他用鞭子抽得像死狗一样摊在地上的谢无咎,分明才是见不得人的腌臜货。
但很不凑巧,他听见了沈若欢背着人跟贴身丫鬟说的小话。
“方家少爷心思阴毒,手段狠辣,心胸狭隘又睚眦必报,往后我们能避便避着些。”
只看了他一眼,沈若欢就能看透他的本性,怎么能不吸引他呢?
谢清晚久久没得到方浮玉的回应,抬眼一瞧,见他走了神不知在想什么,有些不悦地道:“我可告诉你沈若欢这个人必须得除掉,事情若是再办砸了,你们方家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她担心方浮玉又像之前口不应心、言行不一,隐晦透露道:“这趟我来扬州是我嫡长姐的意思,我嫡长姐在府中一向受宠,便是大公子也比不上她得祖父的青眼。”
方浮玉听说过谢家大小姐的盛名,没想到沈若欢远在扬州竟已让京城那么多人觉得碍眼。
不过裴国公府这样的簪缨世家,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