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川南门城外。
铁富城停下马车,抬头看看日头,离天黑还早得很。
嘴里嘟囔一句:“年轻人火气旺,再怎么快,起码也要进出几个来回吧?”
于是就打算小憩一会,慢慢的等,不着急。
没想到,刚刚闭上眼,就听身后有人高声叫道:“老铁,久等了!”
铁富城一怔,回头就见易飞大步流星跑到了身前。
眉梢眼角布满了掩饰不住的喜气,
就好像刚刚遇到一件令人非常愉悦的事情一般。
笑吟吟的说道:“怎么样老铁?我这够快了吧?咱们走吧。”
说着便爬上了马车,在那一堆物资中间找个位置坐下。
“唉,年轻人虽然火气猛,但这一触即发……也太虚了点吧?老子当年这个岁数的时候,换个姿势还能再搞半柱香……”
铁富城心中嘟囔几句,微微摇摇头,
马鞭一扬,“得儿……驾!”
马车即刻起步,缓缓向南而去。
初时这一段官道较为平缓,易飞在马车上坐的昏昏欲睡,渐渐闭上眼睛,进入了半昏半睡状态。
走了约莫五六里路,前面出现一片绵绵群山拦住去路,官道转而向西,拐向云东郡方向,
马车离开官道踏上乡村山路,开始翻山越岭。
从这开始,路就变的崎岖不平,坎坷难行了,
易飞也在颠簸中被惊醒,看到马车上来回摇晃的各种坛子和方斗,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老铁你慢点,再慢一点,这米洒了不要紧,酒洒了可就亏大了。”
一会扶一下酒,一会抱一下米,一会又把醋坛子挪到夹缝里,
忙的不亦乐乎。
“吁……”
铁富城忽然勒住缰绳,马车直接停了下来。
易飞忙道:“也不用停,你慢慢走就行,我在后面扶着……”
话未说完,就听前面的铁富城问道:“姑娘,你有事?”
易飞一怔,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站在路边,脚下放着一个鼓鼓的布袋子,伸手拦住了马车。
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裙,眉目清秀,身材瘦弱,脸色有些苍白,显见是长期营养不良所导致。
此时正一脸疲惫之色,向铁富城福了一福,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
“劳驾这位大叔,不知你方不方便带我一程?我实在累的走不动了……”
铁富城为难的说道:“姑娘,不是我不愿带你,你看看我这后面有货有人,都装满了,再说人家客官也不一定愿意……”
这马车就是一辆平板车,没有篷子,那女子探头往车后一看,就看到了车上满满的货物,居然还有一个熟人。
“易飞?”
那女子惊奇的叫出了声:“你怎么在这?”
易飞刚才就看她面熟,这时听她一叫,马上就想起来了,
“你是……刘宁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是本村一个泼皮青年曹原的媳妇,嫁到小沙村也才两年,
素来恪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一意打理自己的家,
别说易飞,村里人都很少见到她。
只是曹原这人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平时又喜欢喝酒赌博,回家只要稍不顺心就对媳妇又打又骂,常常半夜里都能听到他家低低的哭泣声。
村里人提起此事,莫不摇头叹息,却都毫无办法。
今天她居然一个人跑出这么远,这让易飞大为惊奇。
“我,我回娘家了一趟,”
在易飞目光注视下,刘宁儿有点羞涩的垂下头,
低声说道:“既然大家顺路,你能捎我回村吗?”
“当然,那必须的。”
易飞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当即一跃跳下车来。
“谢谢,谢谢。”
刘宁儿高兴的连声道谢,俯身抓起脚下的布袋,很吃力的提起来,
易飞赶紧上前接过袋子,只觉手中一沉,估摸约有三十斤左右。
“你一个妇道人家,自己扛着它回家啊?”
易飞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可是五十里山路,把你累死也到不了家!幸好遇到了我。”
说着双手用力一抡,将袋子放进马车。
刘宁儿脸上一红,低声道:“我,我也是没办法,要不然家里都要饿死了……”
易飞见她一脸难堪,也就不便多说什么,忙道:“你快上车吧,坐下歇会,我直接把你送到家就是。”
刘宁儿连忙再次道谢,自己爬上马车,找个角落坐了下来,
易飞也上车,吩咐铁富城继续赶路。
马车慢慢行进中,两人攀谈了几句,易飞这才稍微有些了解,
原来,昨晚刘宁儿无米可做,曹原饿着肚子又打了她一顿,并扬言再借不到米还要打她,
可是刘宁儿早已想尽了办法,左邻右舍早就借遍了,此时万般无奈,只好进城来找自己的父亲,看看能不能厚着脸皮要点粮食。
不料,父亲刘成虽然开着一家粮铺,却对这个亲生女儿极为吝啬,
所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那些日常卖的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