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初晓,淡薄的晨雾尚未散尽,尚书府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声响。夫人身着一袭月白锦缎长袍,外搭石青绣纹褙子,端庄素雅,发间一支羊脂玉簪,温润生辉,尽显温婉大气。
大小姐莲步轻移,跟在夫人身后,鹅黄罗裙随风轻拂,恰似春日娇花。晨起匆忙,双颊仍染着浅粉,眉眼低垂,藏着大家闺秀的娇羞与矜持。我则像只活泼雀儿,蹦跳着上前,粉白袄子配葱绿马面裙,头上的珍珠小辫晃个不停,好奇目光四处打量, 解锁人生新地标——香明寺。
丫鬟们簇拥相随,手中捧香盒、提花篮,细碎脚步轻响。夫人轻声叮嘱姐妹俩几句,三人便上了一辆朴素但不简陋,低调而又奢华的马车,朝着府外那古雅道观走去。晨光洒落,为她们的马车上镀上一层暖金,引得百姓,小商贩纷纷侧目、悄声赞叹,尚书府女眷出行,仿若一幅流动的绮丽丹青。
当然,这么早的动静可能在京城贵族里并不明显,难以激起多大的水花,或许可能肯定大多王公贵族们都不知道,今日尚书府女眷去了香明寺上香。
但是这个消息如春风拂面般在贾固问脑子里激起了朵朵浪花,咱们三皇子可是励志要攻略咱们魂穿的心理师的,他怎么会缺席今日的寺庙“偶遇”呢。
贾固问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带着几个侍从早早来到香明寺附近等待。当看到尚书府的马车停下,他嘴角微微上扬。
尚书府的女眷下了车,进了香明寺。贾固问也装作不经意地走进寺庙。只见林笙声正好奇地看着寺庙中的佛像,眼神灵动。贾固问故意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真巧,姑娘也在此处。”
我抬头看了一眼贾固问,心中暗笑这么有缘分,昨天前几天刚见过,现在就又见面了?却也礼貌回应。贾固问陪着她们一同上香,期间不断找话题与她聊天,还巧妙地展示自己的学识和儒雅风度。
其实母亲已经给我科普过了面前这位可是当今的三儿子,皇贵妃娘娘的独子。之前皇贵妃想要给姐姐和三皇子赐婚,这一点让我们全家都对皇贵妃娘娘那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然而这时,二小姐脚下突然一滑,眼看就要摔倒,贾固问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待我站稳道谢后就转身离开了。徒留下三皇子望着佳人的背影,暗自神伤。
贾固问此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执拗劲儿,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向来自诩风度翩翩、手段高明,又怎会是轻易放弃的人?听闻尚书府女眷要在香明寺小住一段时间,他像是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猎豹,眼眸骤亮,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当下便唤来贴身小厮,风风火火地吩咐着:“去,给我在香明寺安排个住处,务必住在二小姐禅房院子的隔壁,手脚麻利些!”说罢,还颇为自得地整了整衣领,对着铜镜照了照,脸上扬起自信笑容,喃喃自语道:“上次那套热情似火的法子没奏效,看来这姑娘不吃这套。无妨,既然她不钟情于热情奔放的类型,那今晚我便改弦更张,扮作那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吟诗弄月,吹箫含情,就不信还入不了她的眼。”
转眼便到了傍晚,暖橙色的余晖如纱幔般轻柔地笼罩着香明寺,给这座古朴寺院添了几分静谧祥和。寺内木鱼声声、经文喃喃,我坐在经堂蒲团上,只觉百无聊赖,那和尚念的经文好似一只只瞌睡虫,直往她耳朵里钻。看着母亲和姐姐缓缓轻敲木鱼的动作,她暗自腹诽:“难道她们的手不会酸吗?还有这听道蝉和尚在这念经,和在现代听老师讲课有何区别?枯燥乏味,闷都闷死了。”越想越坐不住,便悄悄凑近母亲,轻拽母亲的衣袖,压低声音软糯道:“母亲,我实在是憋闷得慌,这经文听得我头晕,想出去透透气。”母亲扭头,瞧见女儿娇俏又委屈的模样,终是心软,抬手轻抚她的发丝,轻声叮嘱:“去吧,只是万不可乱跑,这儿到底不是咱们林府,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万事都要警醒着些。”我乖巧地点点头,表面应下,心里却早有了盘算,只想着赶紧寻一处清净自在的角落,躲开这满耳嗡嗡作响的经文声。待母亲转过头去,她便轻提裙摆,迈着碎步,像只灵动的小鹿般悄悄出了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