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合不合父皇口味,不过父皇尝一尝也好,毕竟儿媳跟几位公主也是辛苦了大半日。”秦婉将食盒交给张公公,示意他拿去验毒。
皇帝用过早膳,且如今忌口的东西很多,东西能不能吃,也要让太医看过。
也幸好,可以吃。
秦婉笑道:“儿媳准备了咸甜两种口味,都说北方人喜咸,南方人喜甜,儿媳却觉得两种都别有味道。”
皇帝让人净了手,两样豆腐脑都尝了尝,最后还是选了豆浆:“豆浆细腻,润滑,还是豆浆好喝。”
秦婉示意张公公将豆腐拿过来,笑道:“这里还有一块嫩豆腐,您看看。”
皇帝又仔细看了看豆腐,夸赞秦婉:“你如今带着这些公主,很好,也不撒娇只要衣服首饰了,如今还知道关心民间疾苦。”
张公公在一旁笑言:“公主们知道如今雪灾造成百姓们流离失所,还特意跟太子妃一起捐了银子,帮助灾民渡过难关。”
秦婉让人把豆腐收起来,又给皇帝掖了一下被角,眼眸扫过他眼底的青灰,微微蹙眉,旋即又笑着试探道:“父皇,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您也该出面了吧?这病的时间久了,难免朝野间人心浮
动。”
皇帝接过张公公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一指旁边的豆腐道:“这豆腐嫩,晚上做一个豆腐羹,再做一个麻婆豆腐吃。”
张公公应下,又劝道:“太医说您不能吃辣,咱们做一个豆腐箱?”
“也好。”皇帝思考片刻后颔首。
秦婉瞧着皇帝跟张公公旁若无人地说起豆腐怎么吃,却不回应自己,无奈叹气:“父皇,如今太子事务繁忙,我们夫妻自打成亲起,就聚少离多。”
“虽然我们还住在一起,可是太子早出晚归,他回来的时候,儿媳便休息了,他出去的时候,儿媳还没醒,又或者儿媳醒了,太子还睡着。”
“儿媳心疼太子劳累,也不敢打扰太子,如此我们即便天天见面,却也说不上话,这样,您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呢?”
皇帝一听孙子,才看了一眼秦婉,想了想说:“有的是人着急,不用担心。”
秦婉认真看着皇帝的眼睛:“父皇,今年大雪,压塌了许多民宅,南方也比往年冷,冻死了许多人,如今,北狄,西域的消息送来,说那边也是连绵大雪不断。”
“儿媳想着,开春定然还有一场恶战,您确定您还要一直病着吗?”
秦
婉这会儿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皇帝留了,且不说她说的这话,单单直视皇帝的眼睛,已经是大不敬了。
她现在这么做,就是想试探一下,这个狗皇帝,到底想躲到什么时候,难怪祖父总是一口一个狗皇帝的挂在嘴边,他就是个狗皇帝。
躲在后面看着一群儿子,斗的你死我活!
五皇子随着如嫔的去世搬出宫去,六皇子带着皇后隐遁了。
大皇子,三皇子隐约有退出争储的意思,若不是这样,这两人的下场,只会比五皇子、六皇子更惨。
如今四皇子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心思,怕就怕,爆发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因为皇位争夺,而陷入家破人亡之中。
秦婉的心思也丝毫没加以掩饰,皇帝拿着手指点了点他,笑骂道:“你别跟你祖父一样,在心里骂我。我这病啊,想什么时候好,就什么时候好。你跟太子监国,我放心。”
秦婉见他这么痛快就承认装病,心里反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再仔细观察,却又看不出什么。
秦婉没办法,只能起身告辞。
大殿的门关上,皇帝抓起帕子咳的停不下来。
张公公脸色都变了,一叠声地叫人:“快,传太医,快!
”
小徒弟连忙从隐秘途径离开大殿,避开旁人视线,往太医院过去。
皇帝咳了许久方才停下,雪白的帕子上,一抹黑红的血迹,很是骇人。
张公公忧心不已:“太医都说了,您别劳神,别劳神,您还在费心费力地谋划,如今太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陛下您好生休息不好吗?”
皇帝将帕子扔到火盆里,接过茶水漱了漱口,才长舒口气,道:“太子懒散了那么多年,在朝中声望不高,如果有个万一必,只怕指挥不动那些老臣,趁我现在还能替他看着,就替他看着点。”
“院正来了,让他给您看看?”张公公看到了小徒弟的身影出现在外面,知道把人叫来了,便小心翼翼地问。
皇帝摇头:“来了,还是那句老话,什么心都不操,能多活个十年八年,再劳心劳力活不过明年春天,你说我若不在立春之前,帮太子铺好路,去哪儿去找这十年八年去?”
张公公眼睛都红,担忧地看着皇帝,就怕他在劳心劳力下去,连立春也等不到了。
另一头,秦婉从皇帝寝宫回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对,她便给谢清送信,让他赶快回来。
如今京畿一带雪灾严
重,谢清不是在前朝就是在京城外体察民情,已经多日不怎么回宫了。
虽然他是太子,并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可是作为太子,在众人面前一露脸,浮动的人心便安定了。
如今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