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想起白晚意的商铺,被一家家狙击,如今更是因为白晚意进入工部,所有铺子停工关门。
他不由看向秦婉:“所以,你也没打算隐瞒望远镜的事情?”
秦婉点头:“不过我没想到,陛下竟然会让她直接进入工部,我想的是,让望远镜的事情占据了她的精力,她就没工夫管着那些铺子了。”
顿了下,秦婉又好奇起来:“火器那么重要的东西,陛下都没想着让她去工部帮忙做,怎么望远镜,就让她直接去工部了呢?”
自然是,有些秘密不适合让她知道。
让她知道了,她这辈子都别想重见天日,白晚意在边关立下大功,又是平阳侯夫人,真要莫名其妙失踪,会有很多麻烦事儿。
当然,这些话,谢清是不会告诉秦婉的:“父皇的想法,我又怎么知道。”
不想说就不说。
秦婉轻哼一声,小声嘀咕:“拿我当傻子?当我不知道你们皇室那些龌蹉心思。”
她声音小,谢清听得不真切,想追问,就发现宜嘉跟桃夭两人到了,见秦婉脚步透着雀跃上前,他就不再说话。
宜嘉的手艺极好,这些捕捞上来的鱼,留一些给秦婉三人做菜,其余的,绝大部分送下山,赈济灾民,留下的,她直接一锅炖了,给看守大坝的侍卫们吃。
煎,炒,炖,炸,再来一个汤,宜嘉利用山上有限的食材,做了六道菜一个汤。
这也是他们出发以来,吃的最舒服的一餐。
饭后,谢清命人收拾了东西,看了看天色说:“今天早点儿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先进城看一看,等叫匠人们到了再行查看水源。”
秦婉点头,又说:“明日进城还是搭乘马车好了,我不想骑马了,即便是乘马车更热一些,我也不想骑马。”
宜嘉笑道:“已经让庄子上准备了马车,明日下山咱们坐车,我还让人备了冰。”
“还是你贴心。”秦婉那叫一个开心,这么热的天气,不用骑马可太开心了。
越往南走越热,所以这段时间,不仅仅风餐露宿,睡也睡不着,太热了。
谁知道这山里,夜里竟然还有些凉快,睡得很是舒服。
睡到半夜,秦婉隐约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以为是老鼠,爬起来侧耳细听,又听不见了,再度躺下,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又来了。
秦婉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才发现睡在外间的宜嘉不在。
难道宜嘉起夜去了?
秦婉正打算回去接着睡,就看到外面似乎有一道人影,蹑手蹑脚地往隔壁过去。
隔壁是谢清的房间,有刺客?
秦婉转身拿起鞭子,轻轻打开房门。
就见那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抬手打算打开谢清的房门。
“谁!”
秦婉叱喝一声,她还没动作,宜嘉就从藏身处急冲过去,抓住黑影。
然而宜嘉的功夫一般,一照面就让对方挣脱开来。
黑影两三招下就占了上风。
秦婉挥起鞭子栖身而上,黑影面对两人,就有些左支右绌。
打斗间,房间的灯光亮起,借着灯光,秦婉看清了来人。
“是你!”
“是你!”
宜嘉也惊讶出声,实在是这个人,他们太眼熟了。
曾经在平阳侯府的小厮,人机灵会来事儿,名宋绍。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当初蓁蓁曾经跟这些被平阳侯府发卖出来的人,见过面,她竟然没认出来?
或者是,那时候宋绍就没在人群中?
宜嘉想起今天在庄子上还看到了宋绍,管事也说,就是这小子,行踪诡异:“小姐就是他!”
秦婉会意,目光落在他腰间的荷包上,陡然甩出鞭子,鞭子卷着荷包回到他的手中。
宋绍面色微变:“我的荷包!”
宋绍眼睁睁看着秦婉打开荷包瞧了一眼,一脸无奈地转头看眼谢清,旋即发觉自己这是又暴露了,颓丧地垂下了头。
秦婉眼尾余光看到他的小动作,唇角一勾,对谢清道:“太子殿下,你在我庄子上放个探子,是几个意思?就为了偷这些粮食?”
荷包里的东西倒入掌心,也就是一小把留作种子的稻谷。
谢清眼里多了几分无奈:“当初也是这小子运气不好,被发卖了出去,刚好你就把他接手了。彼时,他也没个去处,我想着正好来申阳,也就让他跟着来了。”
秦婉轻哼一声:“姑且信了你的鬼话。”
秦婉心知肚明,这个探子,若是当时走了,就是逃奴身份,定然暴露,跟着来到申阳,一个,是想着看看自己庄子上在做什么,一个,则是寻找机会脱身罢了。
秦婉把稻种装回荷包,看向宋绍:“你若是只偷了这么一点儿稻种,也枉为太子殿下的探子了吧?”
宋绍抬头看向谢清,见他点头,才从怀里又摸出一个纸包来:“秦小姐庄子上的管事,都不是寻常人,看守严密,从去岁到如今,也只得了这么一点种子。下午本来要趁着他们来接宜嘉姑娘,就偷摸给殿下派来的人,谁知道,竟是没机会。”
宜嘉轻哼一声,拿了纸包打开看了一眼,送到秦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