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着这十两银子,听着秦婉的要求,笑都笑不出来:“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秦婉笑眯眯看着站在大厅里准备拜堂成亲的白晚意与陆偃,说:“你不如去问问你们家新夫人,我想她不会这么小气的短我一杯水酒喝。”
十两银子一杯水酒,太贵了呢,秦婉还有些心疼银子,可是面子不能丢,参加喜宴嘛,总要上个礼钱的,一两银子拿不出手,一百两银子肉疼,那也只好心疼一下了。
管家根本不敢不愿意去问,他苦着脸还想再说,谢清开口道:“陆侯不会这么小气吧?再怎么说他跟秦大小姐也是八年的夫妻情,即便这八年他们没有相处过,可是这八年来,秦小姐为侯府操劳,还为他母亲送终,守孝,陆侯不会小气到连杯水酒都不让喝吧?”
太子爷都发话了,管家只能去问陆偃跟白晚意的意见。
白晚意一听就发了火:“这秦婉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
陆偃很是厌烦秦婉:“我大婚之日过来讨债也就罢了,还想要参加婚宴?想的倒是美,让她滚!”
白晚意转头看向外面,在看到谢清跟秦婉凑到一起交头接耳的模样,她忙叫住管家:“她不是想看吗?让她过来看吧!”
陆偃不解地看向白晚意:“你怎么改主意了?”
白晚意微微垂眸,遮掩住眼底一丝嫉妒,换上一副醋意模样:“她对你余情未了,那就把她叫来看着我们拜堂,让她死了那条心吧!”
陆偃恍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对!她已经是下堂妻,你却是正妻了。”
白晚意特别喜欢陆偃这句话,她笑地温温柔柔地说:“不要这么说嘛,她来也是一片好意。”
“那就叫进来!”陆偃牵起白晚意的手说。
拜堂仪式重新开始,一群人被请进门观礼。
张公公瞧着这热闹的场面依依不舍地起身:“咱家该回宫复命了。”
他小徒弟机灵地说:“师傅,您先回宫,徒儿在这里喝一杯喜酒如何?”
张公公眼睛一亮:“哟,是个机灵孩子,喏,再给你一些银子拿去花。”
小徒弟接过碎银乐呵呵地道了谢就钻进人群里去了。
两位女官对视一眼,笑呵呵地凑到张公公跟前:“今晚到您那边喝杯茶?”
“我让御膳房备两个好菜如何?”
这两人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张公公笑呵呵应下,谁不好信儿呢不是?说不得陛下也等着听一听这侯府的八卦呢。
厅内。
本来陛下下旨降罪,前来道贺的官员们就起了走的心思,可是在看到太子以及几位皇子都没走,甚至皇子们还去跟陆偃密谈,之后拿不出银子的陆侯就有了银子还债,他们就歇了走的心思,留下来观礼。
皇子男傧相们按顺序站好,秦婉跟秦研姐妹俩得了最好的观礼位置,看着重新盖上红盖头的白晚意,两人窃窃私语。
“你说这个琉璃花房建好了能跟烫样一样吗?”秦研最是好奇这个。
秦婉想起样式雷的工钱,摇头:“样式雷出烫样是一个价格,给了房屋图纸又是一个价格,请他监督建造又是另外一个价格,你觉得陆偃舍得?”
秦研毫不犹豫摇头:“还你的银子都捉襟见肘,他哪儿舍得啊?依照着烫样做出来就不错了。”
“等着看好戏吧。”秦婉想起齐静的来信,有些期待白晚意看到琉璃花房之后的表情了。
婚礼仪式接着进行,拜高堂,陆偃与白晚意先对着牌位敬茶,然后给陆老太君敬茶下拜。
之后便是夫妻对拜,直接送入洞房。
管事婆子苦笑着过来请秦婉:“秦小姐,我们夫人请您进洞房观礼。”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谁不知道当年秦婉跟陆偃成亲,是太子代为亲迎?到了侯府只她一人拜堂成亲,送入洞房也只是她一人,盖头也是她自己掀开的。
现如今让她在这里看着他们大婚仪式,这不是想打秦婉的脸吗?
当初秦婉管家的时候,御下张弛有度,为人又仁善从不为难她们这些下人,更不拿他们出气,满府的人谁不服秦婉?
现在她这般境地,谁都不想来当这个传话的人。
管事婆子也是跟人抽签输了才得了这么个差事。
秦婉也不难为管事婆子,笑呵呵地拉着秦研跟着她过去:“走,我们去新房瞧瞧。”
栖桐居不知何故还没收拾出来,白晚意跟陆偃成亲依旧选择在了主院。
平阳侯府主院再怎么着也是门面,当初破败的地方不算多,秦婉过门后也没有大肆修缮,只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过。
如今这主院改变也不大,唯一变化大的便是窗户了。
陆偃采买了十块三尺见方的无相琉璃,又从别处购置了一些小面积琉璃,将这主院的窗户换了一遍。
还别说,彩色碎琉璃做窗,还是格外好看的。
秦婉跟着各位命妇们进入新房,她的目光不由落在摆在正中间的大红珊瑚上。
命妇们感叹着这屋子布置如此豪奢,只有秦研啧啧摇头:“这也忒俗气了。”
“谁说不是呢。”秦婉低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