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彦又亲自去给吴郎中拜年,往年也会去,今年吴郎中特别热情。
礼节性的寒暄过后,何文彦主动问起他的做事,通州那边他负责的事已经结束,他该回京了。
这次吴郎中并没推三堵四,说道:“我已经会把你业绩报上去,你再等等。”
他对何文彦的事琢磨了几个月,后面知道莫家和太后堂兄的关系,按理来说何文彦不可能降职呀,又是梁太监亲自来吩咐。
但,他也不管了,按照正常手续办,何文彦确实做事出色,他报上去,要是被打回来,他也没办法。
何文彦听了之后甚至怀疑自己得罪了吴郎中,吴郎中又因为岳父的关系才把他捞回来。
回去琢磨一晚上琢磨不明白,何时得罪吴郎中了。
莫晨曦整个过年期间在养病,一是本来就生病,二是躲开一些应酬。
王景烨这一年过得是心惊胆战,叔祖父只有在过年前带着王家人进了宫,也只是像亲人见面一样,之后还是住在他的住宅里,招待来拜见他的人。
他就摸不着头脑了。
王太后见了娘家人,和皇上一起见的。
她见祖父比她印象中苍老一些,上次见是八年前,祖父的眉毛还没白,如今眉毛全白了。
眼神却是淡然。
八年前,同样是淡然,王太后觉得祖父带有一丝不屑。觉得祖父是想,你就是太后了,奈我如何?
如今看,那时的她,还是幼稚了。
父亲和祖父长得像,却没有祖父的凌然,二叔长得像祖母。
同来的二婶有些紧张,庶妹对她讨好的笑容。
二叔的孙女王华莹和庶妹的嫡女韩香雪,花一样的年龄,跟在长辈后面,强装镇定,看得出两人的举措不安。
王太后没有分开接见,和皇上一起见了久违的娘家人,而且是公开。
国礼在先,王老太爷一众人跪拜皇上,一切如正规礼节。
皇上说道:“平身。”
等所有人起身,皇上问太后:“母后,这就是朕曾外祖和外祖父?”
王太后温和对皇上说道:“是,你登基之时,曾外祖和外祖曾经进京,你可还记得?”
皇上摇摇头,“不曾记得。”
一个四岁的小儿如何记得?
王景烨在一旁不知堂妹母子要说什么。
正在记录的起居郎眉毛动了一下,皇上这是表明和外家并不亲近,之前不亲近,这样说代表以后也不会亲近。
皇上展开笑容,“曾外祖身子硬朗,朕很高兴。”
他又对王景烨说道:“堂舅,辛苦您陪曾外祖在京好好过年,也是帮母后了却思乡之情。”
起居郎手不停在记录,皇上这是表明不会给太后娘家人赏赐住宅。
思乡之情,不是思念亲人,还是了却。了却是什么?了结、完结。
王太后等着祖父如何引荐两位如花少女,她也不会主动问,什么有没有定亲之类的话,表明拒绝两位进宫。
王老太爷听了皇上的话,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感谢皇上,其他并没多说。
这次见面就是见面,没有任何预想的波澜。
王景烨过后单独见堂妹,堂妹说道:“攻心之术,我一人在宫里二十年,祖父在关中二十年,虽然不曾见面,互相都在修炼。我,只有用两成的时间去想,祖父或许有八成的时间去想。谁按捺不住,谁会有漏洞。祖父以为我的漏洞会是十二岁的皇上,所以他先来试探。接下来如何,静观其变。”
王景烨头疼,他觉得自己不傻,但这次,他有些慌乱。
一是,聂家牵扯进来,二是萧项明又出事,让他乱了手脚。
堂妹让他尽好晚辈职责,招待好长辈即可。
也幸好因为萧项明受伤,可以有借口让聂家人少和王家人见面。
这个年,外人如以往一样的欢天喜地,多数人认为王太后因为娘家人的到来会欢喜,却不知暗地里是波涛汹涌。
何文彦的事没人顾得上,吴郎中报上去,很快批了,不仅是回京,还官复原职,又是从五品。
何文彦觉得自己猜对了,不知何时得罪了吴郎中,而吴郎中因为岳父和太后堂兄有交情,又恢复他的职务。
他没啥怨恨的,为官多年,也知道自己不如有的人会钻营,无形中得罪人而不自知。
他心情很复杂,又是因为岳父的关系,他才能官复原职。
莫晨曦在知道何文彦有了养花的打算时,马上把何家庄子腾出来,那些喂养的鸡和猪全部卖给娘家,银子入公账。
然后又按照培育花卉的规模重新规划。
何文梁在过年期间一直在庄子里忙活,种花暖房是必须的,还要教庄子里的下人基本的养花知识。
那些从何家打发到庄子里的下人是一头懵,养鸡喂猪一年多,现在改种花了?
以前是臭烘烘,以后要香喷喷。
主子让干啥就干啥吧,何家好歹不打骂下人,顿顿可以吃饱饭。有的人家打发到庄子里的下人,吃穿都是问题。
现如今,何家的下人,包括庄子里的,明显地感觉夫人和老爷分了心,他们自然想投靠夫人,